众人一阵瑟缩,怎么能忘!任何人刚进入白营时,自然都不肯安于现状。然而,试图逃走的人除了以自身来验证各不相同的凄惨死法之外,再也没了其他的用处。长乐公主府的手段哪怕想一想,也叫人不寒而栗。
正因积威已久,对公主府的恐惧早已经深入人心。岳文宇一句话,便将众人刚刚燃烧起的热情瞬间熄灭了。所有人都垂着眼眸,分明打算要退缩。
“呵呵。”君青蓝冷笑着道:“白营中的生活有多么叫人难以割舍么?与其日复一日提心吊胆屈辱的活着,倒不如豁出去一次。即便死了,总好过这样苟且偷生。都是七尺昂扬的汉子,就这么甘心沦为他人的玩物,又有什么面目去面对圣人先贤?”
君青蓝瞧着岳文宇:“岳兄如此喜欢这里,死赖着不肯走,又数次三番阻止旁人离开,莫不是上面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监视着大家?”
岳文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他忽然发现,君青蓝这话刚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便如刀锋一般向着他狠狠剜了来。
他比谁都清楚,当一群困兽忽然生出了斗志被激怒后,会有什么样可怕的后果。
“你……你休要胡言。我若是细作怎么还会在这里受辱?”
陈墨白嗤笑一声:“岳公子说笑了。对别人说是受辱,但在下冷眼旁观,适才岳公子好似快活的很呢。似乎,那些送饭的侍卫对岳公子也极为眷顾。”
陈墨白的话说的语焉不详,却偏偏如同在烈火上浇了一瓢滚油,瞬间便炸开了锅。
岳文宇是个软骨头。为了日子好过一些,在黑营施暴的时候总尽力迎合,这些日子的确也没受什么虐待。甚至与送饭打扫的侍卫也能打得火热,在白营中的日子也算过得自在。
这些都是无法辩驳的事实,白营众人往日都瞧在眼里。平常瞧着并不觉的有什么,被陈墨白刻意的引导,立刻就从这事中体会出几分不同的味道出来。
君青蓝双眸一眯,五年不见,原来改变的并不止她一个人。
从前的陈墨白便似一块璞玉,干净清透不沾染丁点的杂质尘埃,素来光明磊落,从来不屑玩弄**手段。如今,也会使用这些杀人不见血的阴损招式了?
现在的陈墨白叫她隐隐有几分害怕。年少时期,他总对自己俯首帖耳百般维护,每每与他相争,从没有输过。她不知道,若是以后他们两人再起了争执,她还是不是陈墨白的对手。
好在,他们此刻的目标是一致的。
陈墨白存心挑拨的语言立刻起到了效果,众人的目光已由刚才的怀疑变成了明显的愤怒。然而,这些人早已懦弱惯了,想要彻底的压倒骆驼,还需要最后一根稻草。君青蓝慢悠悠指向岳文宇:“没想到你还真是个细作。我们方才谈论逃走的事情,你字字句句都听到了。你这细作知道了,岂不是顷刻间外面的人就都能知道了?”
这话说完,岳文宇一张面孔彻底黑了:“你胡说,我没有。你们别信她!”
君青蓝缓缓走向墙上镶着的火把,探出一双素手在上面慢悠悠烤着。
她微勾了唇角,一边搓着手一边说道:“各位,今日他已知道我等蒙生了去意,上面送
饭打扫的人很快就会到来,看来我们就要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岳文宇声音嘶哑而尖利,却难掩色厉内荏的恐惧。
君青蓝眯了眯眼,杀意骤显。声音却极其悦耳动听,带着十足的蛊惑:“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的嘴巴最牢靠,不是么?”
话音刚落,除了陈墨白,白营众人的面颊上都生出了一抹疯狂。双眸中似乎隐隐透出一丝血红,飞快向岳文宇靠拢。
“你们要干什么?”岳文宇吓得几乎变了声调。
君青蓝轻轻笑道:“还不动手?他如果死了,就没人知道我们的秘密,我就可以成功带你们所有的人都出去。”
凄厉的惨呼淹没了众人疯狂的怒吼。
君青蓝幽幽叹口气:“不要叫别人听到他的声音。”
立刻有人死死掐住岳文宇的脖颈,叫他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惊恐,疼痛,不甘,彻底的卡在了他的喉咙中,唯有瞪大了眼,一瞬不瞬盯着君青蓝。
不过片刻间,岳文宇便被众人活活的打死,死状相当凄惨。
君青蓝便也似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软绵绵顺着墙壁滑了下去。陈墨白的目光始终焦灼在她的身上,片刻都不曾挪开。瞧见她情形不对,立刻欺身而上,张开双臂将她身躯接在怀里。
君青蓝侧首瞧着他,投去感激一笑,却半个字也说不出了。陈墨白将手指按在她脉搏上,狠狠颦了眉。
“你中了毒?”
君青蓝体内的醉人香本就没有完全散去,为了激怒众人向岳文宇下手,强撑着一口气故作强硬。早就耗尽了周身最后一丝气力。若非陈墨白将她抱在了怀里,她此刻一定会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
然而,她现在并没有力气同他解释那么多,只微微摇头,叫他宽心。
陈墨白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向墙角的软榻。从始至终,他将君青蓝抱的极紧,似一件珍宝,再不肯放手。
另一侧,岳文宇的惨死叫所有人怔了一怔,便似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众人面颊上的疯狂顷刻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无措。
众人愕然。
方才……是怎么了?
手脚和大脑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