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影,你是认真的么?”君青蓝眯了眼,只觉震撼。
唐影浅抿着唇瓣,没有言语,却也不需要他再言语。这会子出现,早已经说明了一切,显然,他早经了深思熟虑,无论如何也要保全姜盈。哪怕……
要用他的命来换。
君青蓝明明知道不妥,却说不出半句反对的话来,唯有拿眼睛瞧着定国公。这事上的决定权,从不在她的手里。
“前几日盈儿身边一直是你在伺候?”定国公沉吟良久,终于开了口。声音冰冷,并不曾带了任何情感。
“是。”
“你来此处时,还有什么人知晓?”
君青蓝听的心中一跳,这才是关键!
唐影与姜盈朝夕相对,即便他最后死了,这消息若是弄的人尽皆知,姜盈照样落不着好。
“无人。”唐影说道:“属下可以保证。”
定国公点了点头:“那么,你便进去吧。”
唐影眸色一闪,俨然有几分激动:“多谢定国公。”
“请记住你自己的话。”定国公冷声说道:“也记好了你的身份。你是端王府的属下,但对我而言,不过是个下人!”
这话,便是毫无掩饰的讥讽了。虽然瞧上去半分情面不留,君青蓝却知道,定国公实际上已经相当客气。对于他们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钟鼎世家,能同唐影这样的人说句话,已经是天大的恩典。
眼看着唐影入了内间,君青蓝才咽了咽口水,却仍觉喉头干涩:“国公爷不会,真要杀了唐影吧。”
“这个不重要。”定国公摆了摆手:“君大人莫非不认为该就这三日之事,给大家一个解释?”
重头戏终于到了!
君青蓝深深吸了口气,定国公这几日怕是憋屈的很,的确该让他顺顺气才是。
“你是否早就知道承天宗会挑唆百姓暴乱?自打从昭阳王府回来之后,你便刻意疏远了定国军。这期间,你到底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国公爷怕是误会了。”君青蓝牵了牵唇角:“您可还记得我同您说过,刘伯已经发觉了此次疫病的真相?所以,我才会央求了姜小爷四处采购药材。待一切准备就绪,自然便要开始研制解药。这功夫可是个秘密活,故而我就想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才刻意远了国公爷。若是再有个隐秘的场所进行那就更好了。”
君青蓝说话的时候,始终盯着定国公的眼睛,瞧他面孔上从始至终半丝表情也无,便知他并未尽信。却也并不说破,仍旧微笑着缓缓说道。
“于是,我就让暗卫们开始挖掘密道。为了掩人耳目,密道便从刘伯院子里开掘。等凿好了,再将一应器物都搬进地道中去。可巧,刚刚完工,承天宗便发难了,地道到底还是派上了大用场。这事情,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瞒了您这么久,还请见谅。”
君青蓝起身,拱手作揖,态度诚恳而谦卑,也并没有多做任何的解释。
定国公瞧着她,眼底眸色一闪,也瞧不出喜怒。良久方才开了口:“是真的?”
“当然。”君青蓝直起腰杆,正气凛然:“还好,计划大多都能成行。唯独……。”
君青蓝面色一凝,渐渐添了几分暗沉的忧虑:“唯独还是漏算了最关键的一环。”
她目光缓缓在众人面上扫过:“先是出了八小姐的事情,好在人到底救了下来。等我带着断后的人赶到地道入口时,断龙石已经被人放下了。”
“难怪我等了许久不见你下来。”刘步仁冷哼一声:“看来,承天宗的手可真是长呢。”
“所以,我们身边始终藏着承天宗的奸细。这人一定得找出来,否则怕是得酿出大祸。”
君青蓝瞧着定国公说道:“还请国公爷好好想想,在地下这三日,可有瞧见什么可疑的事情?”
定国公颦了眉:“似乎……没有。进入地道后,定国公便轮班值守,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也不能说没有。”刘步仁略一沉吟说道:“这三日,我一直在加紧研制解药,并不曾与任何人过多接触。但,每当我取用药材的时候都发现,库存的药材略有不同。”
“哦?”君青蓝一瞬不瞬瞧向刘步仁:“有什么不同?”
“少。”刘步仁沉声说道:“药材在变少,而且都是些关键的药材。虽然每次缺少的数量并不明显,但他们不知道,我每次取用完药材后都会留下特殊的标记。但凡有丁点的改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为何神医没有告知于我?”
“那时正在研制的紧要关头,一来,没有多余的时间。二来,不宜打草惊蛇。故而,我并未将此事声张。”
“刘伯此举大善。”君青蓝说道:“如今我明敌暗,咱们根本不知道身边还藏着多少敌人。若是那人一次得手便被堪破了身份,说不定会遭到敌人更强烈的反噬。那时咱们在地下,活动范围有限,他们若是急了眼来个鱼死网破,将所有药材都毁了,岂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隐忍不发,徐徐图之才是正道。”
定国公没有说话,面上的神色却越发难看了。他可以忍受暗中破坏药材的细作,却绝不能容忍伤害姜盈的人。若是没有他们,也不会让姜盈担上了名誉和生命双重的担子。她之后的人生,怕是要处处举步维艰了。
“东院的侍女抓到了么?”
君青蓝愕然抬头,她分明从定国公语声里听出了杀意。北夏那些权贵,各个喜怒不形于色,定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