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了伤寒,可千万不能下地。”
说着话,他便夺了床榻里侧摆着的被子来给君青蓝盖上。被子掀起呼啸一阵风,冷的人直缩脖子,君青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鼻息越发重了。
姜羽凡瞧的面色赧然,颇有些尴尬:“对……对不住,我实在……有点笨。”
他是京城贵胄,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富贵公子。哪里做过伺候人的活计?
“这是哪?”君青蓝打量着四周。这里陈设简单,空间也并不大,瞧着倒不像定国公府。
这么想着,她多少有几分放心。若是姜羽凡把她给带进定国公府去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自打你离开端王府,我就一直让人暗中盯着你。”姜羽凡语声低缓,显然有几分忐忑:“那日你晕倒了,我就赶去了烈国公府。郎中说你郁结于心操劳过度,一下子就染了风寒。你那屋子哪里是能让人住着养病的?我……我又不能将你带回府里。便……便来客栈里开了间房,暂时将你安置在此处。不过……。”
他慌忙抬头,颇有几分急切:“不过,我给掌柜留足了银钱,让他们照顾你,我下了衙也会过来瞧你。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人敢亏待你。”
君青蓝瞧他手足无措,急于辩白,心中有几分感动。微微将唇角勾了勾:“多谢。”
“那……那你赶紧吃药吧。”姜羽凡转身去拿托盘。君青蓝却不肯让他再喂,自己端了药碗一饮而尽。
“你这……也喝的太快了。”
姜羽凡瞧的叹为观止,君青蓝却在那一刻生出几分恍惚。遥记得那一次病中,同样有个男人细心为她调养。她本不怕苦,他却不知,仍在药碗旁边准备了许多蜜饯果子。
她不喜甜食,却还是吃了许多。那日的蜜饯竟半点不似往日一般腻的无法入口。
她用力甩了甩头,不去想那些久远的陈年旧事。
“是又不舒服了么?”姜羽凡自己拉了凳子过来靠近她坐下。
“还好。”君青蓝半垂了头颅,并不欲多言。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的冷。
“你……。”良久,姜羽凡方才踌躇着开了口:“你为什么要离开端王府?烈国公府那么大,加上现在马上就要入冬,想要彻底的修整好怕是得到明年端阳节去了。那地方如今怎么能住人?”
君青蓝瞧向姜羽凡。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提到烈国公府不能住人了!
“无论如何,那里到底是我如今的家。”她略略抬了眼眸,语声有几分晦涩:“也是唯一能不嫌弃我的地方。”
“你同端王府的人闹翻了?”
君青蓝没有说话,依旧半垂着眼眸。
“不过,你离开了也好。如今的端王府是个是非之地,离开是明智的。你……”
他眼底有几分挣扎,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你病的严重,我曾往端王府送了消息。可是……无人前来。”
“哼。”姜羽凡狠狠啐了一口:“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离开就离开了,谁稀罕他们呢!”
“多谢姜小爷相救。”君青蓝淡然开口:“我这就回府去了,烈国公府里尚有许多事情,实在耽搁不起。”
姜羽凡皱眉:“你能有多忙?别跟我说是忙着修葺府邸!那是泥水匠人的事情,他们比你做的好多了!”
君青蓝抿唇不语,眉目中却透着几分倔强和坚韧。良久方才缓缓吐出一句:“忙一些……挺好。”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能将自己给折腾病了。”姜羽凡骤然冷笑:“你以为忙一些就没时间去想那些不痛快的事情?你忙的是些什么?”
君青蓝神色郁郁:“我又能如何?”
姜羽凡狠狠吸了口气,眸色继而坚定:“你是仵作,能让你忙碌的……只有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