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软垫上,姿态很不淑女,甚至很吊了郎当。
魏摇光不介意,但是把雀儿吓了一大跳,小丫头已经洗好了,一走进屋内就赶紧小跑过来,忧心地对摇光说,“燕小姐,你以后去了盛京可千万不要这样坐了,奴婢听说,盛京的姑娘都是名门淑女,特别讲究礼仪,小姐这样坐被她们看着了,一定会嘲笑小姐的,这一定不行的。”
小丫头鼓着腮帮子,认认真真地告诫着魏摇光。
摇光看着她,点点头,一骨碌站起来,拍怕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好好,我记住了,咱们去花厅吧。”
雀儿见到了她刚才从软垫上起来的姿态,更加不放心了,却也说不出别的话,只能张张嘴,快步跟上已经走出去的摇光。
路过拿一架开的特别繁盛的紫藤萝花时,摇光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等到小丫头跟上来,她才拿着剑转身继续往花厅走去。
花厅里的圆桌上已经摆好了可口的早饭,何庸枝正在桌子旁检查着餐具,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正看见摇光将一个包袱放到会客用的方桌上,随后就是她随身拿着的剑了。
他惊讶了一瞬,然后直起身子,询问魏摇光,“燕小姐这是要走了吗?”
“对啊,庸枝,我来这里本身就是顺路而已,现在事情已经办完了,我还要赶紧去盛京呢。”摇光放好东西,走过来,看来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夸赞一番:“看着就很可口的样子,辛苦庸枝了。”
何庸枝后退几步,站在距离桌子稍远的地方,接着说话,“多谢燕小姐夸奖,不过,燕小姐要走,为何昨日不说呢?”
摇光已经找到凳子坐了下去,她拿起筷子边看桌子上的菜,边给他解释,“这个啊,我今天才打算要走的,并没有不告诉你的意思。”
“怎么?我的来去庸枝也要干涉吗?”魏摇光看着何庸枝,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但是何庸枝却感受到了她笑容下面的锐利。
他立刻略微低垂下头,口中恭敬地辩解,“那倒不是,是在下越矩了,还请燕小姐责罚。”
“我是不会责罚你们的,我没有这个权利,哦,对了,我义兄今天或者明天应该就可以到这里了,我刚才才收到的消息。”魏摇光看了一眼何庸枝,裂开嘴露出一个矜持的笑容,接着说,“今天早上让你寄出去的信,不必再往递了,待我义兄到了,你亲手把信交给他就好。”
想了一下,摇光接着补充道,“信封上面我做了特殊的标记,你放心,我义兄看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不会为难你的。”
说完了,她才想起来最重要的问题,连忙问何庸枝,“庸枝,你没有把信寄出去吧?”
何庸枝握紧了拳头,又放开,他恭敬地回,“还没有,信还在在下的房间里。”
摇光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要不然麻烦到庸枝,我会自责的。”
“燕小姐不必如此,这都是在下的职责所在。”何庸枝站在圆桌的不远处,微微低垂的头似乎就是他能做出来的最大恭敬了。
这人目光冷淡,步履稳健,气息沉稳有规律,一看就是常年习武之人,他也不加掩盖。
摇光看了一眼,转头拿着筷子开始吃饭。
何庸枝站在那里,说着他自己的话:“燕小姐一会儿就离开吗?”
“嗯。”
“那我安排几个人送燕小姐离开怀柔城。”
“不必。”魏摇光放下手中的筷子,等把口中的食物完全咽下去,她才接着说话,“不必劳烦府里的人了,我自己来的,就自己走。”
何庸枝看着她,她也看着何庸枝,雀儿在一边担心地看看两边的人。
半晌后,何庸枝拱手弯腰,“好,在下一切听燕小姐的。”
“嗯,好好准备啊,我义兄也快要到了,要不是我有急事,一定会渐渐他再走的。”
摇光说完,就继续拿起筷子吃饭了。
一顿早饭就这样在魏摇光的扫荡中结束了,她满意地放下筷子,单方面地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早上,勾起自己单薄的包袱,拿上培风剑,转身冲雀儿笑笑,“雀儿,我走了。”
小丫头的眼睛又红了。
魏摇光无奈地笑了,走过去抱了一下雀儿,然后揉着她的头发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女子罢了,雀儿,不要记住我啊,不值得。”
“小姐!”雀儿仰头看她,摇光最后揉了一下她的头发,笑几声,“走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就像她突然到的那天一样,一身朱红色的衣服,一支白玉梅花簪,一把缠着黑色布条的剑,爽朗的笑和潇洒的身姿。
一切又回到了开始,她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就连留下的痕迹都很少。
魏摇光走后,何庸枝吩咐雀儿把她之前住的房间清扫一遍。
可是当雀儿去清扫时,才意识到魏摇光在这间屋子里留下的痕迹是如此的少,仿佛这里就是一个暂时停留的客栈一样。
从没有离开过怀柔城的雀儿,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这一刻却开始向往小城以外的生活了。
魏摇光离开的第一天,府里没有人拜访,第二天也没有。
就在大家以为燕小姐的义兄不会来了的时候,梨花木大门被人轻轻扣响。
何庸枝带着两个人打开了大门。
迎面而来的是春雨里的清新味道,一名穿着白色衣衫的少年站在门口,梳着端端正正的少年半束发,散开的头发柔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