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我的爱情,我的爱人,一切的一切,我都没了。回头?回不去了。”徐雯转过脸看了一下老人,微笑了一下。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徐雯将玻璃瓶举得高高的,头微微向上抬起,玻璃瓶中透明的液体就随着她的咽喉流入了她的身体。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强酸侵蚀肌肤的声音。
玻璃瓶掉落在了地上,玻璃渣四散开来,地上的液体翻滚着冒出缕缕白烟。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有人来得及阻止,也没有人挪得开视线。这个时候再去看徐雯,她已经痛苦地扼住自己的咽喉,在地上不停翻滚。由于她灌食强酸的时候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所以玻璃瓶才从手里滑落。瓶子滑落的时候,瓶子里的一部分强酸洒到了她的脸上。此刻,她真的一切都没了,被强酸灼烧得面目全非的容貌,被强酸腐蚀得彻底的咽喉和五脏。
徐雯还有一点活人的气息,只不过这样的气息只能带给她痛苦。她在地上不停地扭动翻滚,地上残留的强酸液体触碰到她的肌肤,又使她一次次疼得撕心裂肺。
其他人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都愣愣地看着徐雯生命的陨落。不过,即使他们想做什么,也无济于事。目睹一切的老人晕厥了过去,一旁年轻的警察立马搀扶住老人,找来了一张椅子让老人坐下。年长些的警察立马拿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的电话。王慎看了看徐雯的情况,周身全部都是强酸性的液体。王慎环顾了一圈办公室,立马找来一张长毯,冲到徐雯的身边,裹着徐雯,将她拉离了那片腐蚀性的液体。
徐雯的身子在地上扭动了几下之后,渐渐平静了下来。这次是彻底的平静,是将自己又交还给了这个世界。王慎看着徐雯的惨状,心里涌出了莫名的伤感。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也有可能变成最折磨人的利器。王慎拿起电话,通知了警局。
王慎打完这通电话之后,老人坐在椅子上,依旧处于半昏迷状态。而王慎三人也各自搬了张椅子坐在椅子上。四个人的椅子的摆放位置竟然恰好形成了一个半圆。而半圆的中间,躺着已经失去气息的徐雯。而在徐雯的身上,还盖着王慎刚才找来的那条毯子。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尸体,没有说一句话。大家都像在进行一场告别仪式。虽然,没有人知道自己到底在告别些什么。
终于,楼下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不过,最先冲上来的却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沉默死寂的氛围被打破了,心理诊所顿时又喧闹了起来。
“你先送阿婆回家。”王慎最先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冷峻地看着年轻的警察,命令了一声。年轻的警察听到指令,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老人的身边,扶起了老人。
“阿婆,真是对不起,让您受惊了。您放心吧,接下来的事我们会处理好的。”王慎走到老人的身边,握着老人的手轻声安慰了几句。老人的眼神空洞极了,没有回应王慎。不过,老人总算能够保持清醒。她听到了王慎的话,轻轻点了点头。王慎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老李。”王慎唤了一声那个年长些的警察。
“王队。”年长些的警察应了一声。
“你在我们队里找个心理医生,去跟踪下这个老人的情况,做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不然,我担心她会出什么问题。”
“好,你放心,明天我就办好这件事。”
就在王慎几个人说话的间隙,医生已经对徐雯检查完毕。检查的结果显而易见,已经死亡了。晚些进来的警察和王慎打了个招呼之后,继续对心理诊所进行证据采集。王慎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眼前“热闹”上演的一切,陷入了轻微的沉思中。过了今天,这里只怕得冷清好一阵子了。
“王队,你看这个。”一个警察将一封信送到了王慎面前。
王慎惯例向身边的人要来了一副塑胶手套,然后接过了这封信。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和署名。“这封信是在哪里找到的?”王慎看着身边的警察问了一句。
“就在那张办公桌上找到的。”警察指了指徐雯的办公桌。
王慎点了点头,拆开了信封,里面塞着一张纸,王慎猜想应该是徐雯的笔记。王慎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纸取了出来,上面这样写道:
当我写下这些话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重来的可能。上学的时候,班主任老是念念叨叨地和我们说千金难买后悔药,时间过去了就不可能重来。当时我觉得这些话又烦又土,现在自己亲身体会之后,才觉得是至理名言。
我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家里除了我还有一个弟弟。农村嘛,你们知道的,思想观念落后,重男轻女严重。从小,我父母就把所有的寄托和爱给了我弟弟,而我得到的不过是零散的附属情感。小时候生病了不敢吭声,因为害怕看见父母埋怨的眼神。小时候看见饭菜里的肉,即使自己再想吃也不敢动筷子。因为我知道,这些东西都不是我的专属。偶尔,如果我能得到一块肉的馈赠,我就会立马狼吞虎咽掉,生怕被别人抢走。但是,我不怨恨这一切,因为这是我的命。
可我并不认命,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要走出这个落后的地方。所以,不管有多艰苦,任何时候我都努力读书。终于,十多年的努力,一张录取证书让我足够摆脱了那个地方。
大学时期,我的朋友就很少,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