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陆宇时,他还没有睡醒。
昨夜心乱如麻,也不知何时才睡着,等他听到在门外的叫声时,才发觉已经日上三竿。
似乎已经忘记了昨日之事,见到打开门的陆宇无精打采的神色,讶道:“陆兄昨晚睡得不好吗?”
陆宇一愕,心道你们的王子不辩是非,气得他老娘差点呕血,也就只有你能安睡了。不过他没有这样说,只是让他进来,然后才说道:“先生这么早来找我,有事吗?”
“早?”差点跳起来,指着天色说道,“平阳君辰时已经来过,见你房门紧闭,还一直嫌你鼾声如雷,差点叫人来踢醒你。”
陆宇吓了一跳,问道:“他还在这?”
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他,道:“刚刚走了。如果他现在还未走,叫醒你的人便不是我了!”
又从怀中取出一物,交给陆宇,说道:“这是平阳君交代我拿给你的,我已经看过,里面写的是赵王对你十分满意,要你好好为平阳君办事,到时击败秦人之后,马上封你为禁军统领。”
陆宇一怔,却听他又说道:“这当然只是笼络你的手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等到平阳君向魏国公开要你时,你将难以在赵魏之间立足!”
天气仍然十分之冷,陆宇将木炭扔入铜制熏炉之中,烧炭驱寒,招呼围席而坐,才笑道:“你这不是在挖苦我嘛,难道我的眼光那么短浅,会为了这小小官职而被收买?”
哈哈一笑,双手藏入袖中,说道:“不但三晋留你不得,恐怕在楚国,都有你的敌人吧?”
突然间,陆宇隐约想起了一件事。
只听又道:“西门候与李园交好,但你别以为李园真会为你开罪陈郡那滕氏,那短命鬼滕文瓒可是老滕唯一的血脉,谁都没有情面可讲。”
陆宇疑道:“当日那滕文瓒,是你杀的?”
见他面带邪笑,又不否认,陆宇恍然大悟,这件事终于水落石出了!
顿时真想将他按在地上往死里抽,原来滕文瓒竟然是这可恶的所杀。当时场面一片混乱,现场仍有章武、凌梵,和那管家董狐,连这些高手也都没有发现是他下的毒手!
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之后,又是哈哈大笑:“不瞒陆兄,某对自己的枪法还是很有信心的!”
陆宇想起了他那柄红缨花枪。
这真的是一个贱人,滕文瓒当时都是魏国的准国婿了,这他也敢下手,还害得自己被当成凶手,被追得屁滚尿流。
不过如果不是这样,陆宇便不会阴差阳错地遇上魏明姬,也不会躲在她的马车中离开楚国,自然更不会有今日。
看来真的是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了。
但是想想又好像哪里不对,难道这还得感谢不成?
“谁叫那小子出言轻佻,欺负凌梵,某也只是想为她出一口气而已,没想到令陆兄为我受罪,还请勿放在心中,反正我杀的并不是什么好人!”
陆宇第一次见到嫁祸他人之后,还能把话说得这么
堂皇冠冕的,这真是贱人,绝对是贱人。
不过事情早已成为过去,况且现在对于陆宇来说已经不重要,即使那滕氏现在来找他报仇,他都不会觉得担心或害怕。
提起凌梵,又在心里骂了一声,陆宇仍然挂着笑容说道:“都已经是猴年马月的陈年旧事,我又怎会摆在心上。即使你当时不杀了他,我也一定会趁老滕不注意,补上几剑。”
闷哼一声,又道:“说起来,我倒觉得当时在魏境遭遇的埋伏,与那老匹夫脱离不了关系。”
陆宇皱眉道:“照你这么说,难道你怀疑信陵君与那滕氏有来往?”
但是他又觉得那是个意外。当时在肖正文口中得知他们离开陈郡后遭受过两次偷袭,第一次可能是与滕氏有关,而第二次却是信陵君派人出来抓小孩。这两件事应该扯不到一起去,因为信陵君如果当时知道他们的身份,至少不会为了一个肖正文而得罪整个云梦山。
要知道章武等人正是为了入魏去撮合联盟,他们当时并不知候荣已经离开信陵君,故最终还是登门拜访,当真正联系上候荣之后,又转入地下工作,直至后来陆宇的到来。
听完陆宇的分析,苦笑道:“如果两次遇袭没有联系,那可真的是运气不好!”
然后又说道:“幸好你已经见过信陵君,平阳君通过派人暗中调查你对他所说的话是否属实,结果自然令他非常满意。”
陆宇长长舒出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欢愉之色:“再加上信陵君深信那假的质子府,我突然觉得,到时将会非常精彩!”
长笑一声:“我知道你需要楚恒去拖住范辛,这事我也已经安排好,而我们到时则能全力保护夫人出城!”
说罢便站起身来,续道,“我要先走了!到时一出平阳君府,小文就交给你了!”
陆宇将他送出门口,打算去见一见李斯,看看他那边安排好了没有。
可惜这时代里没有发达的通讯技术,不能事先进行预约,人家肯定不会在家里等着你去上门,很多时候长途跋涉去找人,最后却被告知不在、外出,甚至云游,既浪费脚力又浪费时间。
正所谓:穿越有风险,谨慎最关键。
不过这次倒是比较幸运,李斯一听到陆宇来找他,便马上从账房出来见他。
两人来到园林中,来到池中心亭榭坐下。陆宇见他精神焕发,似乎心情甚佳,便笑道:“通古兄看起来神采飞扬,一定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