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夫人收到帖子,派人来朝芳宫说了声。
池韫见事情没出意外,便照常打点出门的行装。
郑国公府,是骊阳大长公主的婆家。
世代簪缨,功勋卓著。
大长公主前几日送来的,就是郑国公府的寿宴帖。
这是一块敲门砖,也是一个考验。
池韫不知道大长公主想达到什么目的,想来照常做自己的事就是了。
比如,借这个机会解决蔡家的麻烦。
……
难得的休沐日,楼晏换了便装,想出去走走。
还没到门口,门房就来报了:“俞大公子来访。”
楼晏还没怎么样,夜雨一下子跳起来。
“这俞大公子怎么这么闲?四公子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他又来打扰?四公子,咱就别见了吧?这几天你都喝了多少场了,这么喝可不好。”
楼晏也有点反胃。
他本来每晚都要饮用药酒,这么个喝法,着实有些撑不住。
正在犹豫,门房又来通报:“俞大公子说,要是公子不见,他就去上香了。”
夜雨还没张口,就听楼晏道:“既然来了,就请他进来吧。”
“……”
不多时,俞慎之笑吟吟进来了。
看到楼晏的打扮,就道:“我不是打扰了楼兄吧?这是要出门吗?”
楼晏木无表情:“无妨,反正出去也会被你打扰。”
俞慎之哈哈一笑,仿佛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说:“既然要出门,那我们一起走走?今日休沐,长乐池一定很热闹,我们可以去划船,或者听听诗会。”
楼晏不想让他留在宅子里,便应允了。
不过俞慎之失算了,两人还没到长乐池大街,就被袁谦看到了。
他问:“表弟这是干什么去?”
俞慎之回道:“没什么事,随便走走。”
袁谦便拉了他:“没什么事就随我去郑国公府吧,今日郑国公老夫人做寿,你嫂子不方便,我去露个面。可那些勋贵子弟,我实在是谈不来,有你一起,也好捱一些。”
俞慎之道:“可我约了朋友……”
“那就一起呗。”袁谦随口说,“郑国公府的景致不错,若是你们也来,就当我们去游玩的。”
俞慎之跟这位表哥挺合得来,便去看楼晏。
楼晏道:“随意。”
其实他更想把俞慎之甩下,但是想想都不可能,他要不去,俞慎之肯定不去。
罢了,郑国公府就郑国公府吧,去哪儿都一样。
三人转道去郑国公府,袁相爷的公子带人来,门房自然不会拦,何况这两位的身份非比寻常。
就是楼晏尴尬些,自从进门,就一直被人打量。
当年楼四公子千里奔逃,进京告状,也是一桩大事。
有人说他狼子野心,竟想与兄长争王位。也有人说北襄王心狠手辣,父亲一死,就想残杀幼弟。
说来说去,会有这桩祸事,还是老王爷在世的时候,太过宠爱幼子的缘故。让幼子生出不应该的野心,又让长子心生嫉恨。
各家以此为鉴,纷纷告诫子弟,万万不能坏了规矩法度。
而楼晏本人,倒是挺安分的,考了科举做了官,仿佛与往日王府公子割裂了一般,三年来从未出现在这种场合。
现下他忽然出现,不免让人猜测目的。
袁谦跟认识的人打过招呼,过来与他们说话。
俞慎之道:“表哥你还有功夫到这种地方来,课业不忙吗?”
袁谦苦笑:“有什么忙的,要说那些书,你读过的我也读过,可文章就是做出来不如你有灵气。父亲已经认命了,叫我尽力就好。”
才气极少聚于父子两代。袁相爷自己文采fēng_liú,碾压同辈。到下一代,袁谦虽然不错,但比俞慎之又逊色了。
他们年纪相近,俞慎之十九岁就轻轻松松考了探花,袁谦迟了一科,还是觉得没把握。
俞慎之安慰:“表哥功课扎实,只要照常发挥,不难取中。要说策论,扣紧题意,稳扎稳打,才是考官最喜欢的。”
说着,他瞥了眼楼晏:“论起文采,我那篇文章,未必比得上楼兄,之所以名次比他高,就是因为稳当。”
袁谦点点头:“先生也是这么讲的,不过父亲不怎么喜欢这个说法。”
这是当然了,袁相爷凭才华就能碾压,根本用不着去取这个巧。
两人谈起文章的事,时不时问楼晏两句,倒是相谈甚欢。
正说着,耳边忽然爆出一阵笑闹声。
三人看过去,一眼便瞧见人群里得意洋洋的姚谊。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边大多是书香之后,而姚谊身边以纨绔为主。
袁谦听了两耳朵,脸色就难看起来了。
“他还有脸说,蔡家都快被他逼得上吊了。”
俞慎之忙问:“是说蔡小姐的事吗?他还没有闹够啊?”
“怎么可能闹够,他这是要逼蔡家送女儿给他为妾!”袁谦压低声音,把蔡家近日遇到的事说了一遍,“你们听听,这是哪里学来的无赖手段。”
俞慎之若有所思:“这还真是有点难办。既没有强抢,也说不上威逼,便是告到御前,也不好说理。”
“可不是吗?真是太阴损了!蔡家的儿子,与我同在国子监,听说一直受流言困扰,没熬住请假回家了。”
袁谦问他:“表弟,你向来有主意,能不能想个办法?”
俞慎之看向楼晏:“楼兄,你说呢?”
楼晏淡淡道:“这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