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的那场宫变,被一场大雨冲洗地没了一点痕迹。血染红了半个临安城,最终也没能改变什么。

五皇子歌舒齐在流放的途中,伤口感染不治身亡,但是顾锦尘只道并非如此。

锦尘素衣立在院中,回想着歌舒齐那日的话,却觉得十分好笑。

“聪明如你,也有被人利用的时候,歌舒齐你败就败在,错信了人!”

“锦尘,查到了”亦可匆匆赶来,看他这溢于言表的喜悦,必然是有了大发现。

“发现了什么?”

“锦尘你可知道乌穆?”

“乌穆……”

承运七年,也就是今皇歌舒越登基的第七年,周边小国连连骚扰我南越边界。时任长燿主帅的顾临川奉命平乱,围剿了数方小国,这其中之一便是乌穆。

顾临川本有意劝其国君归顺南越的,却不曾想乌穆国君性情刚烈,竟携王后从城楼一跃而下,以身殉国。

“只是……”锦尘顿了顿,目光越过亦可,看向西苑方向“父帅一时心软,并未斩草除根,至此留下隐患”。

“这无双公子就是乌穆人,这一次华云楼之宴便是有意为之,而他和那些在猎场的杀手,皆听命于一个名唤寂羽的人”。

“寂羽,溟渊阁之主……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锦尘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就快有一场暴风雨来临了,如此才能拨开云雾见青天啊!

“锦尘,你说……”

“亦可,你是不是也很疑惑为什么偏偏是我酒醉华云楼当晚五皇子逼宫?”

“正是”亦可正色道,心想这事并不简单,尤其是那晚还有一个最大的引导之人——无双公子。

“不妨换个角度想一想,许是五皇子定下逼宫之日在线,无双公子华云楼一曲在后”。

“如此想来的话,还真不好判定那寂羽是敌是友”亦可越是想下去,眉头越是紧皱。

“目前可以判定的是,他绝非你我之友,不然何故几次三番暗杀于我?”锦尘顿了顿,复又道“可是华云楼一事又有诸多疑惑之处”。

“锦尘,无论如何,你我都不能掉以轻心”

“我知道”锦尘点了点头,开始有几滴雨落了下来,锦尘拉了一下亦可“下雨了,进去吧!”

“好”

其实这些时日锦尘时常会回顾起那日宫变的情景,感触极深。

她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旧景重现,临安城再次血流成河。所以谋君位决不兵刃相挟,歌舒齐的话永远不能成真。

“殿下可有消息了?”寂羽半躺在卧榻之上,身前有美人侍奉水果佳酿,好不快活。

“回主上,殿下确实在临安,只不过当年顾临川具体将殿下安置在了哪里,属下还需细查”单膝着地的黑衣常服之人,并不敢抬头打量自己主上的脸色。只是寂羽沉默了许久也没有出声,整个室内安静的都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常服之人暗自握紧了前头,手心早已沁出汗来。

“继续找,本座寻到了临安,才有了殿下的下落”寂羽翻身坐了起来,挥手将早已吓瘫的两个美人遣了下去“殿下是我乌穆王室最后的血脉,绝不能让他继续流落民间!”

“属下领命”

寂羽挥了挥手,常服之人这才暗地里松了口气,连忙退下。

“殿下啊殿下,您可让臣好找”寂羽看着悬于墙壁上的宝剑,举起酒杯兀自饮了起来。

“这雨来的可真是突然,淋得我这一身都湿透了”

“这不是盛夏吗?雨水自然是多了些,你出门也该看看天,准备好雨具”锦尘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星辰,一面责备一面有为他准备了干毛巾,还吩咐了下人准备些姜茶过来。

“还不都怨你,急匆匆地遣人讲我唤来”星辰接过锦尘递过来的姜茶,颇为埋怨地道。

亦可在一旁看着轻笑,待星辰不再闹腾了,才开口说道“喊你过来,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

“亦可你说”

“我和锦尘都怀疑临安潜入了一批意图不明的乌穆人,而华云楼便是他们最大的据点”。

“何以见得?”星辰自然是知道乌穆的,所以并不惊奇。

“还记得无双公子吗?我查了下他的底细,是乌穆人无疑,而那华云楼幕后的主人便是这个无双公子”。

“这你都能查到!亦可,本世子现在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了”星辰突然笑道,这反应到是让锦尘于亦可一头雾水。

“怎么?”锦尘疑惑地问。

“今晨我刚听到父王与二殿下说着个事呢!”

“殿下也在查这个?”锦尘更加不解了,却也没有去加以揣测“许是殿下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看来星辰是知道了,那就不用再说了”亦可却不像锦尘想得那么简单,但是在没有事实依据的情况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所以,你们想怎么应对?”

“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查清他们混入临安城的目的,至于华云楼只当是与从前一般无二,暗中防范便可”

“如此甚好”锦尘点了点头颇为赞同亦可的观点“至于桑榆就不要让他知道了,尤其是华云楼的事”。

“这样也好,桑榆素来藏不住事”星辰看着锦尘于亦可,甚是赞同,不过这赞同里是存了私心的,反观锦尘,又何尝未存私心呢?

“少帅,小姐喊您去前厅用午膳了”外面丫鬟冒雨赶来,锦尘这才恍然察觉已至晌午“这雨下的这样大,没有要停的意思,二位不如就留府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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