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的灯光不停地缓慢旋转,绿的,紫的,红的,黄的,在地上幻化出或大或小的圆圈,彼此追逐打闹着。乐队正在奏着一支重金属乐,把铜钹敲得震天响。低沉沙哑的男性嗓音在歌舞厅中飘荡,忧愁中却还带有对未来的期望。乐曲快要终了时,歌曲的风格突然一变,欢呼,雀跃,明亮,喜悦,仿佛充满希望的未来已经到来。
一个染成金黄色头发的小伙子,站在舞池的中央摇来晃去。一颗头颅不时左右摆动,仿佛得了轻微的癫痫。他的嘴角总是斜斜向下,所以看着总像是瞧不起人的样子。金发小伙长得很瘦,当他的身体轻轻摇摆起来的时候,关客怀疑他是否会飞起来。
浓妆艳抹的女郎来了又走,走了又来。金发小伙每每看见这样火辣的姑娘,都会过去套套近乎。可能是由于太瘦的缘故,姑娘们并没有看上他。她们只是用挑剔的眼光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随后便趾高气扬地走了。
金发小伙奉行的准则是,你给我脸色看,我就要给你脸色看。于是那些用鼻孔看他的姑娘们,不是臀部,就是胸部,被狠狠地偷袭了一下。
金发小伙摇头晃脑,得意地看着那些气愤的姑娘们。她们越生气,他就越高兴。
没有一个姑娘回过头来找他麻烦,最多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金发小伙愈发得意起来。
关客坐在乐队旁边的一张桌子上,一个人孤单地喝着酒。实际上他只是将杯子端起再放下,连嘴唇都没有沾上一滴酒水。
阿黑半坐在桌子底下,一双眼睛盯着那杯拿起又放下的酒,明亮至极。
这种场所当然是不允许阿猫阿狗进来的,不过在巨额的贿赂之下,又另当别论了。门口的服务生看那小狗古灵精怪的样子,好是喜欢,再加上钱财的引诱,于是阿黑便堂而皇之地进来了。不远处戴着墨镜的保镖,一直平视着前方,并没有理会小狗进舞厅的事。
舞池里,金发少年的头摇摆的更加厉害了,他的全身都随着金属乐曲的节奏而摇摆起来。
关客听着那仿佛能震碎你耳膜的声音,头就有些难受。
“阿黑,我知道你很想喝酒,但是现在不能,我们还有事情要办。我现在最大的助力就是你,所以你可不能在办事之前喝醉了。等今天事情办好,我一定请你喝上好几杯,好不好?”
阿黑的眼神暗淡下来,听着关客的话,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阿黑一直知道,言语上的许诺是最苍白无力的,所以关客的话听听就好,当不得真。
舞场中的金发少年和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微胖女郎在一起跳舞。他们踩着节拍摇摆。女郎长长的头发甩来甩去,每当甩在金发少年的身上,金发少年都会陶醉地深呼吸一口。他们两个人越跳越近,渐渐紧挨着彼此。
两人互相说着调情地话,脸也不红一下,看来都是此道的高手。前奏完毕,两个人似乎都觉得有些热,于是相邀一块儿上楼。
关客不断重复着举起又放下的动作,眼睛呆呆地瞪视着舞厅中的一角。
金发少年和那个微胖的女郎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关客起身,跟了上去。
阿黑静静看着他的主人跟上去,自己却并没有着急。他看着关客开始爬楼梯,看着关客消失在楼梯的拐角,于是一跃而起,跳到了桌子上。阿黑咬着桌上那杯一直没有喝的酒水杯口,仰起了头。呈现缤纷色彩的,甘甜醇香的酒水,顺着阿黑的舌头,滑入了他的腹中。
阿黑喝完酒后,赶紧跳下桌来。他扫视一圈,发现没人在向这边看,不由松了一口气。阿黑舔了舔嘴唇,回味着刚才那杯下肚的酒,只觉得醇香悠长,整个身体直欲飘飘欲仙。真是个好东西啊,不喝不是白糟蹋了吗?阿黑从来不相信人的话,既然想喝那杯酒,当然要亲自动手,理那个傻鸟主人作甚?
阿黑的酒量虽然不大,但一杯掺了香槟的小酒还是不足以让他醉倒的。他眯缝着眼睛,嗅了嗅鼻子,沿着气味追了上去。
307室,金发小伙与微胖女郎正在你侬我侬。你扯下我的一片衣裳,我扯下你的一片衣裳,打闹得好不欢快,以至于关客轻悄悄地打开了门,也依然察觉不到。
关客倚在门框上,静静看着床上贴身肉搏的两个人,竟是提不起一丝的兴趣。他见两人直接忽略自己的存在,还想要继续向着更深层次的地方探讨时,不由皱眉,只好轻轻敲敲了贴着307号号码牌的房门。
咚咚咚,声音不大,但是胜在清脆,让床上意乱情迷的人们终于清醒过来。
金发少年拉过床单,盖在自己和微胖女郎的身上,震惊而愤怒地喝道:“你是什么人?”
关客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刀锋尖锐,刀身亮眼。他把小刀从左手抛到右手,又从右手抛到左手,等阿黑进到房门里时,随意地把房间的门关上了。
“当然是催债的。”关客漠然地说道。
金发少年盯着那把不断抛动的小刀,说道:“原来是红岗的大哥。您早说啊,我好孝敬您。”
他转身指了指身旁的微胖女郎,“您看,这小妞还能入得了您的法眼不?您要觉得还可以,就让她伺候您一晚怎么样?“
关客此时终于明白了这个金发少年为什么能欠那么多年的债。他肯定是把要债的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直接把来人伺候到忘了此行的目的。
微胖女郎很是恼怒,她恶狠狠得瞪了金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