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寂静的街道只能听见脚步声在清脆的回响,落在耳朵里还真有点毛毛的。
不过,只要微微一侧头,便能看到身侧的祁墨和柳良,让宋菱月顿觉安心不少。
“是不是累了?”看宋菱月一直左顾右盼,祁墨出声询问。
“不是,只是这条街好安静。明明两个时辰之前还聚集了那么多的人,好像全城的人都在这里庆祝一样。突然变得这么安静,反而让我觉得有些不安,好像这条街上只剩下我一样。”
宋菱月说完,就被自己愚蠢的想法逗笑。
“什么叫只剩下你一个人啊?我和柳良在你眼里都不是人呗?”祁墨没好气地撇了一眼宋菱月。“再说你怀里还抱着宋言之呢。”
大概也就只有祁墨在这种时候会故意说这些话来……嗯,算是安慰吗?
宋菱月低头,弯了弯唇角笑了。
柳良跟在两人的身后,不知怎么,他忽然觉得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彻底隔绝在两人的外面。
他看见了宋菱月低头那温婉的浅笑,自然也没错过祁墨眼底闪过那自信勃勃的光芒。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人之间既然有了这样无言的默契?
藏在袖笼里的手,紧了又松,微黑的脸色此时看不出来表情。
这一晚上,仿佛有什么正无形的东西正悄悄无声的改变着,只是那时的他们还未曾察觉这无形的力量到底有多么的强大。
回到双茶巷,宋菱月几乎是是沾着枕头就要睡去,不过临睡之前,她满脑子想得却是:
为什么?为什么祁墨明明对她那么的好奇,却始终没有依照他们的赌约问出那个问题?
他放弃了吗?还是……
宋菱月的眼皮越来越重了,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将枕头扯过来垫在头下面,就那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边厢房里的祁墨同样没能睡着,他手里正把玩着一枚金钗,金钗灵活的在祁墨的手指尖转动,流苏时不时的扫过他的手背,带去一阵酥麻的痒。
或许是因为这样,他的唇角才会始终上扬。
祁墨将那枚金钗和宋菱月今天送他的香囊放在一起,脸上的笑意比任何时候都浓。
转眼花朝节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了,冀州府正式迈入了初夏。
炎热的夏季是众多疾病的高发时期,几乎每天宋菱月都会接到不少因为中暑或者是因为夏日的蚊虫叮咬而来医馆看病的病人。
眼看着中暑的病人原来越多,宋菱月研制了很多瓶的藿香正气水,就摆放在医馆门口的矮柜上,上面还写着免费自取,一人一瓶,多饮无用的字样。
不仅如此,宋菱月还拟定了几条防暑降温的小贴士,让祁墨和柳良整理出来,列成了小册子,分发给附近的乡民。
至于蛇虫鼠蚁的问题,宋菱月也教了防止的办法。
宋菱月的种种善举被林知州得知,更是大力推广起来。
如今的冀州府谁人不知道宋菱月是个热心又好心记挂着全城百姓的好大夫。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哀愁。
“掌柜,这个月咱们城东、城西、城南的三间药铺的收益比三个月前下降了三成。”赵明拿出账本来跟张郎中核对着账目。
这个赵明正是之前和宋菱月参与医师资格考核的那个赵明,他也顺利的通过了医师资格的考核,不过却没有自己开医馆而是来张郎中的通才药铺做了分店的医师。
赵明聪明脑子灵活,干了几个月很得张郎中的看中,便直接将他提拔了上来,如今每个月都要来张府跟张郎中汇报每个月的营业额情况。
一开始看着全线飘红的营业额,赵明也是志得意满的。只是这种开心的情绪持续了没有几个月,几家店铺都不同程度出现了亏损。
每月一次的汇报,此时对于赵明来说就已经是一种折磨了。
赵明小心窥了一眼张郎中的脸色,额头上都已经冒出来冷汗了,他咽了咽口水,小声道:
“小人认为找这样下去,三家药铺的维持成本实在是太高了,不如关闭一家,这样收入应该就能持平了。”
“不可能!”张郎中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扫掉,上等的瓷器坠落在地上瞬间碎裂开来,里面的极品毛尖就这么被糟蹋了。
“可现如今那保宁堂风头正盛,人人都夸赞宋菱月妙手仁心是在世华佗。”赵明没说一句,张郎中的脸色就黑上一分。
“宋菱月!宋菱月!又是那该死的宋菱月!早晚有一天,我会把那宋菱月赶出冀州府道。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做呢?”赵明忐忑不安的问,“现在宋菱月在冀州府的百姓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口碑了。”
张郎中目光阴沉的几乎快要凝出水来,眼中的阴鸷和狠戾昭然若揭,他勉强按下心中的怒火,声音像是灌了冰:
“现在还不到处理她的时候,我手头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让那个丫头再蹦跶蹦跶吧,最多半年,我就让那丫头滚出冀州府,永远不能行医。”
赵明控制不住的瑟缩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他跟着张郎中是他这辈子做得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只是,他好像也已经没有了退路。
***
双茶巷,宋宅。
宋菱月躺在躺椅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今天恰逢十五是她的公休日,不然她也不能这么惬意的躺在躺椅上。
这躺椅是宋菱月画出来图纸,由祁墨和柳良两个人一起动工制作出来的,除了木材的城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