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川沉思,看着她一副不可置信,却又眉头轻锁的样子,半晌后,还是老实答:“汤霆。”
静静的端详着他,就看到她眼底升腾起一股愤怒的小火苗,连日来不畅快的情绪,似乎在因这一点小小的在乎烟消云散。
心底暗叹,穆川你放不下,就认了吧。
“他打你干什么呀……真是……他怎么这么讨厌,都不帅了。”忿忿道,转身就去找手机。
他撇嘴,真庸俗,不就稍有点肿,不帅了,至于吗?
径直进浴室,出来就见她窝在沙发上跟她小姨告状,看见他,她对着电话讲,“先这样啊,那个你让小姨夫小心点。”
他刚洗完澡,穿着件黑色的浴袍,把擦头发的毛巾往手单人沙发上一扔,未浓正好抬头与他的视线相交,她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却垂下头。
穆川只是看着她,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懂得去讨好他,反而就是这点不懂,却让他觉得弥足珍贵。
太多女人懂得示弱,懂得迂回男女之间的关系。
她安静的坐在那儿,许久之后,才说:“你是不是有一点消气了?”
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起了身,从睡衣的口袋里拿出药膏,“那你坐下。”
看着他有些青紫的唇角,未浓蹙着眉,“那你也真是的,他打你,你就让啊。”
她还是忍不住皱眉,却仍旧温柔的给他擦着药,药效萦绕在鼻端,她指尖因药膏的缘故微凉,她的力道很轻,他有些舒服的闭上眼睛。
她弯着身子,一点点的小心翼翼的给他擦着药,他“霍”的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她低敛眉梢的样子,灯光在她的脸上,白皙到他能清晰看到她细小的毛孔。
她擦好药,然后看他,“好了。”
“嗯。”他应着,闭上眼睛。
未浓吐了口气,坐在他的身边,不说话。
穆川将人搂在怀里,未浓安静的趴在他的胸口,不敢乱动。
“穆川……”
“嗯?”
“你给我一点点的时间好吗?”她小心翼翼的问,然后抬头看他,他闭着眼睛,脸上没什么太多情绪,平静的让她有些慌乱。
他搂着她的肩膀,闭着眼睛不说话,未浓咬着唇,许久之后才听到他说:“好。”
睁开眼睛,是他墨深如潭的眼,平静的深处漾着浅浅的波光,她勾住他的腰,让她整个人在他身上。
抿唇,他是有多喜欢让她这样居高临下的看他啊,未浓总觉得穆川很奇怪,他喜欢这样抱着她,让她整个人都在他的身上。
“我相信,既然老天把你送到我身边,就证明我是那个最适合你的人,或许你的心里还有疑虑,还有不确定,我可以等。”
未浓鼻子酸了酸,然后闭上眼睛,身子窝成一团在他怀里,然后埋在他的颈子里。
“那天,是他姐姐打的电话……她问我想不想知道当初为什么离开我,这件事情,我一直跟耿于怀。”
穆川视线落到别处,怔怔的,哎,傅别然几乎不用一兵一卒,他都要满盘皆输了,若真的有些什么,他还不得……
再说了,这是症结所在,若是不让她去面对,她始终会在摇摆不定,心里揣着那份耿耿于怀,想要开始,都难呢。
他不愿意让她去面对,可是却不能,却必须让她却接受。
无论好坏,这个结果他都能承受。
再次用力圈了圈她的腰,最坏的结果,他已经尝过一次了,还能有比这更坏的结果吗?
五年,他没有她任何的消息,却在五年后有峰回路转的转折,这次呢?
……
未浓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有些淡淡的忧郁。
他撑着脑袋,长指轻轻划过,再落在她的唇上,落下轻吻,关灯,睡觉。
翌日,未浓醒来的时候,翻了个身在个温暖的怀里,朝那怀里窝了窝,许久之后,意识慢慢清醒,睁眼,他侧着身子还在睡,吐气。
看了看时间,还早,偷偷掀开被子,他的睡袍半晌,伸手解开他浴袍的袋子,小手伸进去……
穆川睁开眼睛,抓住作乱的小手,“干什么?”
“那个……看看……伤好了没。”
放手,她大了胆子,缩成虾子一样,看着伤口,结痂,张开嫩粉的新肉。
“看好了?”
“嗯。”
“那起床?”
“……好。”
再次急进浴室里,刷牙洗漱,未浓有些怔,一同下楼,趴在思密达身上的土土,“欧买嘎,那是我舅?”他惊讶。
其实穆川脸上的伤有些明显,但是并不影响帅气的。
唯恐不乱的小狗腿,扯开嗓子大喊:“爸爸妈妈,太爷爷,我舅舅被打了,而且被打成了猪头。”
穆川皱眉,伸手捏他腮,“你这样聊天,有朋友吗?”
未浓看着他,吸吸鼻子,这要怎么上班啊。
关于他脸上的伤,家里人都没问什么,似乎知道,若不是穆川自己乐意,谁能打他呢。
席间,家里最英俊帅气的两个男人在对话,穆川说今天不去公司,这样也没法见人,而一向不乐意去幼儿园的土土同学在知道舅舅不去公司,打死也要在家陪着舅舅解闷。
只是没陪了有一个小时,就要嚷着出去玩。
未浓为难,“那要怎么办啊,你说好要在家陪舅舅的,要是咱们两个出门,舅舅要自己在家的。”
“他也可以出门。”
未浓叹,“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