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过来一点。”
林宝生自然知道,跟着穆九离开门房的听力范围。
“你家给工人发工钱的是你二哥?”穆九开门见山,“我娘给你们做了三十五天的活儿,你家只发了四十个铜板。”
林宝生,“你别开玩笑了,我二哥支出的银子可是对照账本上的数……”
林宝生说着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望着穆九,“你说要是我把我二哥克扣工人工钱中饱私囊的事情告诉我爹,我爹会不会……”
“不会。”穆九打破林宝生的幻想,“你有证据吗?”
这次林宝生学聪明了,“我可以拿账本去跟干活的那帮人对,看他们都发了多少工钱。”
“然后呢?”
“少发的让他们去我家门口闹事,我二哥的事自然暴露出来。”林宝生喜出望外,“我二哥太狡猾了,虽然那个人指证了他教唆我大哥,但他就是一口咬定没做过,又没有证据,我自然不敢捅他,还引起了他防备我……”
“这是你家的事情,我是来替我娘讨要工钱的,一百零五减去四十,你家还欠我娘六十五个铜板。
林宝生从兜里掏出一块碎银,“这个能值一百钱,你先拿去。”
之前就坑了林宝生一百两,穆九自然不会跟他客气,“真的假的?”
林宝生,“……”
磨牙!冷静!不生气!
“你之前拿了我一百两,现在还没把事情给我办下来呢!”
“找个机会让我见你大哥一面,我得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
“确认是不是他。”
实际上是确认他是不是得了花柳之病。
“那你在这里等着,他今天正好在家里,我去把他叫出来。”
穆九点点头,随意的找个地方站着。
林宝生再次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样貌和他有一点点相似的男人。
这个男人印堂发黑,面色黯淡,脚步虚浮,不用诊脉,望闻问切只简单的望了望,就能望出他的病情已经到了非治不可的地步。
穆九心里有数之后,拐了一个弯,去了工地。
十亩地的围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需要用大量的青砖和人工,为此,穆觉又多请了几个搬砖的小工。
穆九去的时候,正好送砖的牛车来了,穆觉正在指挥小工卸砖,不远处几个大工正在动作娴熟的砌砖。
见到穆九,小跑了过来,“九儿。”
“觉爷爷,估计还有多少天能把围墙砌好?”
“天气不错的话,再过半个月。”
“觉爷爷辛苦了。”
穆九走进房子,地板已经用平锤打成一个平面,普通人家这样就可以了,但穆九不愿意将就,这样的地板一到雨天就脏兮兮的。
于是花了大价钱定制了一批大块的红砖,过两天就能出窑,运过来铺设便可。
墙壁已经粉刷好,用的是上好的石灰浆,屋子里摆着正在燃烧的木炭,用于烤干墙壁上的水分,石灰的颜色初具模样。
穆觉走了进来,“怎样?还有哪里需要改吗?”
穆九笑眯眯的,“很好,谢谢觉爷爷劳心。”
穆觉看起来很开心,“哎,觉爷爷帮人建房子建了大半辈子,第一次帮人建造这么大规模的房子,以后老了也有东西跟后辈吹一吹咯。”
穆九,“……”
开心就好。
“不过九儿你盖这么大一座房子,却跟你爷爷奶奶断了关系,只怕以后……”穆九欲言又止。
穆九知道他想说什么,“说就说吧,一个人在世,就算做得再好也会有人说的,就那样吧。”
穆觉叹了一声,“你能想明白就好,人总要往前看,我先出去干活了。”
“要是钱不够,您再找我。”
“够了够了,你都给了我一百多两了,还剩下二三十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