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正是黄员外家的家丁,天色渐晚不见放牛娃朱重八归队,自然派人来找,不过人家担心的不是小重八的安危,而是牛。
乱世人命不值钱,远不如牛金贵。
“朱重八,你果然在这里,牛呢?”高个子家丁认识小重八。
还没等小重八回话,那个矮个家丁鼻子像狗一样吸了几下,猜疑地问:“这是啥子味道,还挺香。”
用脚在地上挠了几下,矮个子家丁的脸色变了,地上赫然是一摄牛毛,冷笑着问道:“这是什么毛?别告诉老子你不知情?”
“老天爷打了个雷把牛给劈了个四分五裂,我正要拿这撮牛毛回去给黄员外当证据呢。”小重八蛮有急智,张口就有了答案。
“小兔崽子,吹牛也不动脑子,今天一早到现在连一滴雨都没下,哪来的雷,你糊弄谁呢?”小个子自然不信。
“我侄子说有就是有,管你信不信!”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张翠山开了口。
“你是什么人,敢管黄员外家的事?”大个子听张翠山口音就知道不是本地人,口气横得很。
“小刘,你吃了人家的牛肉,现在麻烦上门,是不是该出把力气了?”周若水离刘福通近,伸腿朝着小刘的肚子踢了踢。
抚摸着肚子眯着眼的小刘吃饱后正犯着困呢,被周若水这么一踢,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周师妹你说咋办?”小刘对周若水一向是言听计从。
“有不开眼的惹我生气了。”周若水嘟着小嘴假装生气,她本想亲自出手教训一下这两个不开眼的家伙的,可又担心在张翠山前面前动手不斯文,这才假手小刘出马。
“周师妹,怎么着也是人家的牛进了咱们的肚子里,理亏的应该是咱们才对,我怎么好意思??”小刘也不是聋子,刚才的事他听得一清二楚。
“你不听话是不是?”周若水生气了,随手拧了张翠山胳膊一把,递过一个眼神。
“哎”张翠山疼得嘴都裂开了,般若功可不敢在周若水面前用,万一崩坏了心上人可就得不偿失。
“小刘,我问你,韩大哥起事要反的是谁?”张翠山脑子转得快,转眼就有了主意,开始绕小刘。
“鞑子皇帝。”小刘不虞有他,随口答道。
“那支持鞑子皇帝的察罕是什么出身?”步步入彀,张翠山紧接着又问道。
“地主,也可以叫土豪。”小刘哪里知道小张的用意,张口就吐出几个字。
“不错!就是这帮土豪、地主的压榨,咱们老百姓才没地种、饿肚子。”张翠山一脸激愤,指着一高一矮两个家丁接着又道:“这两个家伙就是地主的走狗,教训他们就是替天行道,告诉他们,这头牛只是利息,我们不仅要吃,吃完之后还要去找黄员外去算账,让他把这些年来压榨百姓的都给吐出来!”
“对,去找黄员外,斗地主!”小重八愤愤不平地回应着,他年余来忍饥挨饿吃足了苦头,显然也对黄员外恨之入骨,二叔的话让他如同吃了人参果一般由内到外感到舒爽。
“啰嗦个毛,赶紧回去跟黄员外交待去,还有你们几个外地人,也跟着一块回去,身上有啥值钱的就当赔偿了。”小个子不知道几个人的本事,大大咧咧地就要对周若水动手动脚。
“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敢对周师妹无礼!”小刘一个箭步冲上去,扬起手掌狠狠地甩在小个子的脸上,他这一掌气势十足,虽然没用内力却也把小个子打的在原地转了个圈。
脸上顿时就多出了一张“五条”,小个子晃了晃脑袋,还是有点懵。大个子家丁虽然块头高,却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软骨头,见这伙人不好惹,连同伙都不顾了,脚底抹油,扭头就跑。
“我让你走了吗?回来!”小刘一声怒喝,声若巨雷,震得那个大个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倒在地上,心下害怕,跑得更快了。
“敢不听小爷的话?我看你往哪跑?”小刘没能把人叫住,顿觉脸面无光,一个闪身就追了过去。
一流好手对付普通家丁,自然没啥技术含量,一眨眼的功夫小刘就回来了,像捞小鸡似的提着大个的裤腰带,地上还淌着点什么,随手朝着地上一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黄牙:“这小子没种,我刚一逮着就吓尿了。”
“大当家的,两个垃圾而已,宰了算了?”程峰一向瞧不起没种的软蛋,心下生厌,起了杀心。
“重八,二叔把这两家伙交给你出口气怎么样?”张翠山看着小重八跃跃欲试,知道这小子鬼精灵,多半想出整人的鬼点子了。
“谢谢二叔。”有这么好的机会,小重八自然是当仁不让。
在张翠山的“帮助”之下,抄起牛绳将两个家丁绑了。小重八从火堆里挑了半天,才找出两块焦了的牛肉,也不怕烫,胡乱朝着两个家丁的嘴里硬塞。
小刘看着有意思,也跟着过来凑趣,双手卡住这两个倒霉鬼的嘴,迫得他们不得不张开嘴,在他们二人的通力合作之下,牛肉终于被家丁“吞”进了肚子里。
牛肉都烤焦烤硬了,哪里能下咽,两个家伙张着大嘴不停地狂吐,可吐出的都是酸水,哪里还有肉。
“这些还不够。”小重八又把地上的那摄牛毛捡起来,乘这两个家伙嘴没合上的空当,一古脑地塞了进去。
小刘是很给力的,相当配合得朝着二人的后颈一拍,牛毛顿时入腹,惹得二人又是一阵狂吐。
“这回证据就更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