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要我说,咱们这一年多来赚得也不少了,就算是出一些军费也能剩下不少,为了这点银子跟张大当家对着干,至于么?”这次说话的是孙掌柜。
孙掌柜是个明白人,烟台府不到两万驻军,一年的军费不过二十万两,看起来虽然不少,但跟去年商会的收益相比还是差了将近四倍,拿出三成的收入犒军总比退出商会好吧?
“如果只是交一年的军费,老夫也没意见,可是这个先例一开,每年都要交出这么多,这还不算再在烟台府增兵,此事决不能行!”赵老本摇头不同意。
“赵掌柜,你还记得咱们没加入商会的时候一年能赚多少么?”孙掌柜的问道。
“咱们几家加起来,一年能赚十万两银子就不错了。”赵老本虽然不知何意,但还是如实回答。
“现在呢?”孙掌柜循循善诱。
“除去各项开支,去年咱们几家的收益是八十万两银子。”
“是呀,以前是十万两,现在是八十万两,而军费不过二十万两,细算下来咱们还赚六十万两呢,又何必整么蛾子呢?”孙掌柜可谓是良苦用心。
“孙掌柜,现在世道不太平,银子可是个好东西,到了哪儿都有用,你敢保证明年咱们还能保持同等的收入吗?”
赵老本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兵荒马乱的,一旦黑水军失利,整个烟台府还会恢复到之前的经济体系,再想捞钱难度可就加倍了。
“这事就按沈掌柜说的办,为了咱们共同的利益,不能任着他们的性子办!”赵老本的提议得以大多数人的赞同,看到此情形,孙掌柜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日晚上,赵老本等人实施了这场监守自盗的丑剧。
占地十几亩的赵家老宅在一把火之下变成废墟,赵老本坐在地头上哭天喊地,痛不欲生。
三日之后。
“刘大人,家门不幸惨遭大火吞噬,我赵家更是元气大伤,你看这军费之事能不能宽限一段时间。”
赵老本当初为了和张翠山套上关系可是下了血本的,可裁军之事上如果不遵从,那之前的诸般前期投入就算白费了,是以他虚与委蛇,采了一个拖字诀。
“统计出来没有,到底损失了多少?”刘伯温面无表情地问道。
“十几亩地啊,屋连屋,怕是不少于五万两银子啊!”赵老本显然是往大里说了。
刘伯温轻哼了一声,笑道:“赵掌柜,我不是在问你。”
赵老本一愕,管龙之捧着一个帐本念了出来:“回刘大人,失火的多是赵家老宅,虽然数量不少,但房中多是空无一物,虽然放火的凶手还没查出来,损失却是不大。以去年的收入来看,赵掌柜还是有财力交付军费的。”
“赵掌柜,你说这凶手可真奇怪啊,这火早不放晚不放,非得在这三日期限之前烧起来,是不是有些古怪呢?”刘伯温揣着明白装糊涂,瞅了委顿在地的赵老本一眼,扬长而去。
程峰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率领几百铁卫把商会一围,几大股东无奈还是凑足了二十万两银子。
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赵老本的头都快到胸口上了。他铁青着脸将银票端给程峰。后者当场点出五万,甩给他们。
众人不由一呆,这是咋回事?
“大当家曾有言在先,退下来的黑水军战时作战,闲时种田、训练,每个月十五万两就够了,用不了那么多。”
退出的五万虽然只占四成,可是一众股东的心态顿时就有了些微的变化。
“另外,你们再委任个管帐的,每月支出多少,每一笔帐都马虎不得!”程峰说罢,也不理会他们的表情,出了大门,走到没人的地方自言自语道:“真是欠揍,求着不办非得带兵逼你们,真是贱骨头!”
事后刘伯温向张翠山交差,张翠山一脸苦笑:“本想靠着商会的各项制度让他们自觉执行,哪知到头来还是靠拳头讲道理!”
“我看他们是欠扁,先挨顿揍再办事比较爽利!”程峰还是比较相信暴力执法。
刘伯温哭笑不得,向程峰解释道: “大当家的理想是建成一个民主的社会,可是现在有些人的觉悟明显还达不到,有些时候还是要实行强制政策,这也是无奈之举,希望以后会好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