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此推算,苏管家与陆渐钟两人说的很可能就是指的偷运私盐的事情。如果能截获他们这批私盐,并抓住陆渐离的弟弟陆渐钟,也就击中了船帮的死穴,即可先根据这个犯罪事实,将船帮定性为贩运私盐的有组织犯罪团体而加以取缔,便可以全部缉拿抓捕陆渐离陆掌柜等人,查清船帮杀死沈知州妻儿的事以及其他罪行。
杨秋池原来是想引蛇出洞,守株待兔,抓住苏管家、林祥,一方面进行突审,找到船帮的犯罪线索,另一方面,看看哪个官员来保他们,从而发现船帮的幕后保护伞。不过,现在既然发现了船帮重大犯罪线索,可以一举突破,也就不用慢慢等了。所以,杨秋池决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一举端掉船帮。
不过,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会从哪里将私盐贩运而来,怎么截获,杨秋池想了想,问道:“你估计他们这批私盐会从哪里运来?”
林祥道:“咱们巴州蜀道艰难,只能肩挑背扛,小商贩走走还行,要想大规模贩运私盐,那是行不通的,成本太大,也太容易暴露。所以,估计他们不会走陆路。”
杨秋池点点头,说道:“贩运私盐,走水路是最划算也是最安全的。”
“爵爷说的没错,据我所知,咱们巴州一带的私盐大都是富顺县、降荣县(今自贡井盐盐商用船偷运到大江而下,然后经重庆府沿嘉陵江而上,过顺庆府到保宁府集散批发。如果船帮要贩运私盐,最有可能也是从这条路线上来的。”
“很有道理!”杨秋池点点头。说道:“只是不知道他们两说的月圆之前送到,是什么时候?”
“我估计应该是指的这个月地十五月圆时。”
“今天已经是十一,只有四天了,应该还来得及。但必须抓紧了。”杨秋池很高兴,“如果你提供的这消息查证属实,我会对你宽大处理的!”
林祥感激不已,一个劲作揖。
杨秋池暗自得意,看来自己陷害林祥逼他反叛这一招还是产生了作用。这陆渐离以为林祥只是个小掌柜,不知道他们的犯罪内幕,没想到他无意中偷听到了苏管家与陆渐离地一次重要谈话,泄露了他们一次重大犯罪活动的重要消息,自己要抓住这个机会,给船帮这黑社会致命一击!
这个消息既然是林祥偷听到苏管家说的。这苏管家肯定知道内幕,所以,杨秋池决定必须尽快撬开他的嘴。
苏管家和林祥都关押在衙门大牢的北部重犯监房。只不过,为了防止串供,分别关押在重犯监牢的东西两栋房里。
杨秋池他们匆匆来到苏管家的监牢,杨秋池看了一眼草堆里躺着的苏管家,见他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微觉诧异,道:“苏管家,想好没有?说还是不说?”
天黑了。外面又下着小雨,监房走道上虽然点着灯笼,但光线还是很暗,杨秋池看不真切,可宋芸儿却一眼发现了不对,惊叫道:“不好!苏管家被人射死了!”
杨秋池心中一沉,定睛看去,果然,只见苏管家仰面朝天躺在草堆里。咽喉正中插着一枝雕翎箭!
负责这栋监舍的禁弈们大惊失色,监房里发生命案,而且是重犯,那他们可是得吃不了兜着走,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身子跟筛糠一般。
其中两个大着胆子就要去开监房门,杨秋池叫道:“都别动!全部退出去!”
宋芸儿知道杨秋池担心他们乱动的话,会破坏现场,她跟随杨秋池多日当然知道现场保护地重要性,示意众人退到门外,自己从那禁弈手中接过钥匙,交给了杨秋池,跟在他的身后随时保护。
南宫雄等护卫也是既惊诧又庆幸,杀手居然潜入到杨大人身边杀人,幸亏杨大人没事,虽是如此,却也把他们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小心戒备。
杨秋池拿着监房的钥匙,先仔细将四周情况看了一遍,这才小心避开地上有可能遗留痕迹地地方,来到栅栏边,先看了看门锁,完好无损,没有撬压痕迹。
从怀里摸出汗巾,托住铁锁,用钥匙打开,然后用汗巾蒙在手上,轻轻推开监舍门。站在门边仔细观察监舍内情况,没有发现搏斗痕迹。
来到苏管家尸体旁边蹲下查看,身体其他部位没有明显伤痕,只有咽喉部中了一箭,那支雕翎箭已经深深射进了脖颈部,从部位看,刚好切断了喉头声带,所以,这苏管家根本发不出呼喊声,就被一箭穿喉而死。
杨秋池仔细观察了苏管家倒地的姿势,蹲在尸体旁边,四周一一进行了观察,随后;他起身出了监房,将这一排监舍当班的两个禁弈叫来询问。
这两个禁弈刚才一直在岗并未离开,除了他们两,并没有其他人进来过,也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这就奇怪了!难道是鬼射死他的?”宋芸儿一直跟在杨秋池身后,听了两个禁弈地话,自言自语道。随即看见杨秋池神情凝重,再不敢多话,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杨秋池径直出了这一排监舍,来到屋后一小片空地,先是四周看了看,然后沿着监房的围墙边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虽然小雨已经基本上停了,可地上已经湿漉漉的了。
巴州衙门牢房总共也就只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重犯监舍单独一个小院隔离关押,整个监舍很快就检查完了,杨秋池询问了牢房大门看守和重犯院子大门地看守,并没有陌生人进来过。
接着,杨秋池将牢头叫来过来,问道:“咱们牢房里有弓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