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躬身答应了,咳嗽了一声,说道:“儿臣奉旨重查此案,先后讯问了同案人犯王司彩、顾内阁学士和顺妃,他们三人称这是在锦衣卫刑讯逼供之下,按照锦衣卫地诱供招供的。称杨秋池他们串通谋杀贤妃娘娘,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纪纲急了,说道:“这……人犯以被屈打成招为由进行翻供,也是常有之事……”
明成祖瞧了纪纲一眼:“纪爱卿不必着急,等太子将查明情况说完之后,你和杨秋池你们两再说自己的看法。”
纪纲连忙躬身答应,不敢再多言。
太子朱高炽接着对明成祖道:“儿臣开始也不敢轻信,待听到王司彩说出真正的幕后指使地真凶之后,儿臣才发觉这案子恐怕另有蹊跷。根据王司彩的口供,儿臣拘捕了太监米贤,未用刑讯,这米贤就招供了。与王司彩两人口供吻合。”
纪纲有些好奇,他当时一心想着用这件事来整杨秋池,就没认真查问王司彩。审讯王司彩之初,王司彩起初不招认,纪纲也以为王司彩一定是哪一位嫔妃指使谋杀贤妃地,由于王司彩是在顺妃宫中被抓,虽然两人招供是顺妃让王司彩送彩缎去,但纪纲认定指使王司彩的嫔妃就是贤妃,于是对没有背景的顺妃进行刑讯逼供和诱供,将杨秋池顺带拉了进来,由此定案。所以王司彩没有招供出真正的指使者,而是按照纪纲等的诱供进行了招供。
听了王司彩毒杀贤妃案还有内幕,纪纲有些傻眼了,怪只怪他当初太急于破案,一心想着的就是怎么整杨秋池。现在明白了,不管真正的指使人是谁,一旦查实,也就证明了他定的案子是错案了。
太子朱高炽续道:“根据两人的供述,真正指使王司彩谋杀的,不是顺妃、杨秋池他们三人,而是三皇弟朱高燧。”
纪纲大吃了一惊,听了这个名字,他立即想通了一切,他对政治是异常敏感的,想起去年八月三皇弟朱高燧那场未遂政变,很显然,这与那场政变一起,都是朱高燧发动的一系列篡位行动。他很后悔当时没有详细审讯王司彩,如果自己能查出这个阴谋,怎么也是一件大功。
太子朱高炽接着对明成祖说:“刺杀贤妃娘娘并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他们真正目的是行刺父皇您,父皇有神明保佑,当时来了紧急奏折,通宵都在处理奏折,所以,当时只毒死了贤妃娘娘。”
明成祖重重在桌子上一拍:“高燧这个逆子!朕上次就要砍了他的头的,都是你妇人之仁,向朕求情。这个逆子不杀,将来有的你苦吃!”
朱高炽憨厚地笑了笑,没接这话茬,续道:“儿臣向父皇汇报之后,昼夜兼程赶到了山东临城,根据王司彩的口供,提取到了她隐藏在驿站房顶瓦片下的三皇弟高燧写给她的密信。至此,父皇交办的案子成功告破。”
说罢,朱高炽从怀里摸出了一叠写满字的纸,躬身递给明成祖:“这是顺妃、顾内阁学士、王司彩和太监米贤的供词,和三皇弟高燧写给王司彩的信,由于三皇弟上次被云露公主打伤头部之后,一直迷迷糊糊的,没办法审讯,所以,儿臣没有提审三皇弟。”
明成祖接过,仔细翻看了一遍,随后将那叠纸递向纪纲:“纪爱卿,你拿去瞧瞧,看看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