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拓回过头,看到任究与华农也是一身的汗水,那一刻申老巫释放的杀意与恶意是那样惊人,谁也保不定申老巫会不会在暴怒下出手,毕竟一个元灭境,想要靠威胁控制对方是很需要运气的事情。
不过,好在申老巫也不是没有理智。
“艾忠。”
巴拓转头看向艾忠。
“属下在。”
艾忠急忙抱拳行礼,眼神却有些躲闪。
毕竟那五根碎虚戟是瞒着巴拓和任究的。
“传令下去,准备迎敌,血犬带着兽族进犯我珞国疆域。”
巴拓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艾忠,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艾忠惴惴不安地领命离去。
任究虚弱的眼神中却蓦地出现一抹神采。
巴拓充满激动的传音适时传来: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但姬宿确实成功引来了血犬和三千兽族,如果这次能将他们留下。再加上姬宿之前承诺的会把楚爻部落尽数带回。对外,有打击兽族、开疆拓土之功,对内,又能得到父亲和整个巴蛇军的支持,那我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浮出水面了。”
“姬宿果然不愧是庄分雪的弟子,没有辜负我对他的另眼相看。”
任究也有些意气风发地说道,眼神无意扫过仓谷谷口,任究问道:
“你觉得姬宿能除掉申老巫吗?如果他真能做到,那就相当于狠狠捅了任逍一刀,我也可以平稳地消化这部分大增的实力。”
巴拓苦笑着摇摇头,道:
“要算计元灭境本就不容易,还要算计死就更难了,庄分雪不出手,姬宿可能都活不下来。”
“倒也是……”
任究莫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无法削弱大皇子任逍的势力而可惜还是对失去姬白宿感到失落。
一旁的华农也忧虑地看了一眼仓谷谷口,随后慢慢向谷外走去。
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已经大大违背了五皇子任烨的意思,虽然华农并不是很在意这方面,但毕竟再坚持等下去也没有意义,姬宿能安然归来接受自己的挑战的可能性很渺茫。
无论姬宿和他的那头坐骑有多么惊人的底牌,终究不会是申老巫的对手,位阶的差距就如同天地之分。
除非庄分雪出手,不过真是那样,姬宿也不值得他挑战,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不会走远的。
………
沿着湖山山脉。
一头暗红色的神兽驮着一位已完全趴伏下来的年轻人飞速奔驰,古木森林的掩映下,如幻影般跃动。
“冬瓜……还得多谢你前来搭救……不然我就真的死了……”
姬白宿浑身虚弱地已经无法动弹,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身体上的伤势对姬白宿来说从来都影响不了根本。
正如姬龙所说,如果不是化脉蛊的影响,姬白宿随时可以舍弃掉这副肉身,或直接以幽煌的形式存在,或者附在另一副ròu_tǐ当中。
对于姬白宿来说,幽煌的割裂才是最大的痛苦。
两次分割幽煌,姬白宿已经暗中将超过五成的幽煌藏入申老巫体内。
剩下不足五成的幽煌,如果控制不好,有可能直接魂飞魄散。
今天如果不是申老巫表现得实在难缠,姬白宿也不会想到要用这种风险极大的方法,主要是被逼到了绝路。
如果不这样做,不要说他个人,那六千巴蛇军、任究、艾忠、华农、任衫、向生他们都可能会死。
想着想着,姬白宿又往嘴里各放了一颗二方复元丹和回气丹。
连带刚刚吃进去的,已经有六颗二方丹药下肚。
二方回气丹对于一般崇狼境来说就如同毒药,很容易撑爆自己。
姬白宿却一连吃了各三颗回气丹和复元丹。
他体内此时的情形,其实并不乐观,磅礴的药力在身体中炸开,回气丹虽生发的源源不断的真气将细小的经脉和一些脆弱的窍穴已经爆开。
全身上下,仿佛刚经历过战争的战场,支离破碎,到处都是淤积的血液,仿佛排不开雨水,聚成了一处处泥潭。
冬瓜载着姬白宿奋力奔驰,赶出三百里后,申老巫的气息还是跟来了。
上一刻还奄奄一息的姬白宿陡然从冬瓜背上跃起,稳稳地踩着冬菇背部,猛地一刀挥出,这一刀只有姬白宿全身鼓荡的真气所发出的刀气,没有七极大阵的助力。
只是纯粹的一刀。
心无杂念!
拼尽全力!
一刀挥出,大片血雾在姬白宿整条胳膊上炸开,经脉崩裂的痛苦简直让人崩溃。
但修炼幽煌依以来,姬白宿就是从承受痛苦中过来的。
无论是受虐致死从而激发幽煌,还是每日以混沌之力辗磨幽煌,再或者分裂幽煌的痛苦。
撕裂经脉只能说不足挂齿。
如弯月般的幽蓝刀气横跨长空。
单以力量层次看,已经堪堪达到了真元境水准。
“哼”
申老巫冷哼一声,握手成爪,那道刀气瞬间泯灭,但似乎还有什么没有被彻底灭亡,转眼间扑面而来。
没有什么实质的伤害,只让申老巫感到一股凌厉的古怪感觉,像如刀的寒风吹过。
申老巫脸色转冷,这个姬白宿身上有太多让他不能理解的东西,之前是因为觉得他太弱,没有让申老巫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刚刚让他不小心逃脱后,才让申老巫突然觉得绝对不能放任这个小崽子离开。
连姬白宿都没有察觉到,刚刚那一刀,意与气俱臻他此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