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游修北没有想到的是,南佳一路狂奔离开出云坪后,忽然调转了方向朝着东边行去,而看她的方向,游修北隐约猜测到了南佳的目的。
“就这么追出来,我们又打不过她,追上去是为了什么?我现在有些不明白你的计划,于我到底有什么好处。”看向身后一脸兴奋的左莫晓,游修北稍微放慢了速度,直至停步,而后问道。
仰头一阵大笑,左莫晓心中说不出的畅快舒爽。随即他又低头,冲着游修北竖起右手食指摇晃,头也同时摆动,口中发口‘啧啧啧’的声响,说道:“若是刚才我没有追出来,才是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因为我的目的已经达成,已经让南佳受了一番羞辱。我带头追出来,就是要帮助达成你的目的,以从南佳口中,问出有关南山郡,是否和那些神秘黑衣人、以及你所说的那个灰衣青年,有所勾结的事实。至于我后续能否再从中获得什么好处,那就另当别论了。”
看了一眼腰间别着的觞剑,游修北忽然有些恼怒。不待开口,他又听左莫晓说道:“那鬼婆娘放着南佳一个人不管,想来是和你所说的那些恶徒在一起,正商量着什么阴谋诡计。如今我们只要追上南佳,直接开口询问即可。”
只是点了点头,游修北便不愿再多纠结,他当先一步,继续追寻南佳而去。
过不多久,在游修北带领下,他二人就到了那天陆家两个女弟子,遭遇灰衣青年袭击的现场。而南佳此时正站立在一片光秃秃的焦土正中央,以那小小背影对着二人,不见容貌,不辨表情。周围除了她,再没有其他的人在,游修北和左莫晓都是悄然松了口气。
“你们故意造谣辱骂我娘亲,我又找不到鬼婆婆商量,想来想去,只有把你们给杀了。”南佳忽然转身,手中那柄精巧的匕首再又出现,并且伴随着凭空旋转而来的冰尘暴,让周遭一下子凉爽了起来。
不同于此前酒楼中的情况,此时南佳借手中匕首释展出的冰尘暴,丝毫不让人觉得寒冷,只是,尘暴的覆盖范围非常之大,竟是将游修北和左莫晓都包围其中。而随后,无数冰霜剑刃凝结于尘暴中,随之旋转飞舞起来。
左莫晓带着淡笑,饶有兴致看着一柄霜刃飞离冰尘暴,从自己衣角划过,割开一个小小的口子后,又飞回到冰尘暴中。他悠然道:“南佳小郡主,虽说是我造谣,但现在谣言已经传开,你杀了我们两个,也只会让更多人去相信原本虚假的言语。我现在有个提议:你只要告诉我们,鬼婆婆和灰衣青年的计谋打算,我便保证,这位吕清言亲传弟子,会主动站出来,替你的生母澄清不实传言,还她以清名。你说,这交换是否还算合理?”
才十二三岁的南佳小郡主,还是吃了年纪的亏。又加之,她虽说多有在外走动,见识过不少风光,经历过些许事情,但因为一直处于鬼婆婆的庇护之下,实际上,对于世道复杂、人心难测,并无太多深刻的认识。
也因此,虽说左莫晓的计谋简单粗暴,但正是利用了南佳的单纯,和对自己母亲的执念,使得成功有望。
此时一听到左莫晓的话,得知可以洗清有关自己娘亲的污浊谣言,南佳心头立马火热起来,只觉得一切都充满了希望。她虽还有着些许犹豫,觉得自己不应该太过相信左莫晓和这个叫游修北的人,但是,想了片刻,还是散去了冰尘暴,将匕首收入怀中。
忽然不远处一阵脚步声响起,游修北惊讶间回头看去,却见宁子训和赵雅摹一前一后从山林中走了出来。
赵雅摹一见到游修北的目光射向自己,惊慌间急忙低下头去。反而是宁子训先开了口,一边走向游修北和左莫晓,一边解释道:“此前我们有事往云坪殿去,只是在返回途中,偶然听闻到有关南佳郡主和你们的事,询问一番后就直接追了上来……”
“追来又是为什么呢!”左莫晓好奇,笑着问道,“莫非是怕我们欺负了小小年纪的南佳郡主,你们二人心中过意不去,所以才来阻拦我们?”
摇了摇头,宁子训忽然笑了起来,只是他那笑容中,有着明显的自嘲,又听他道:“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而考虑一番,我觉得你们是对的为了得知真相,即便被世人所不解又如何。另外游师弟,你还不知道吧。就在刚刚,洛师兄被人带回到了山中,此时正接受长老们的治疗,只是生死尚且不明。而按照长老们的话来说,洛师兄魂魄已散……”
猛然瞪大了双眼,游修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番话语。他盯着宁子训看了好一会功夫,沉声问道:“是陆家剑盅的人干的?”
点了点头,宁子训看了一眼始终低头不语的赵雅摹,继续道:“具体情况我并不十分清楚,只知道,那日洛师兄得了谷杜单长老的书信,前往陆家剑盅请罪,只是不知为何,这一举动虽然得到了陆家剑盅当代家主以及其他人的谅解,但却是激怒了那位闭关多年的剑仙,陆时生。而后,不顾有损一身修为,陆时生直接出关,不言不语将洛师兄打成重伤。”
宁子训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叹息一声又说道:“另外,正是陆时生将洛师兄带回到出云山的,此时陆时生,正在山中休息。”
心中震惊,游修北不知作何感想,只是万万没有料到洛怀良这一趟出行,会是如此结果。他琢磨片刻,忽然看向悄然站立于一旁的南佳,心中有了决断,对着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