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却是下起了雨,点滴而落间片刻便铺天盖地而下,村中火势瞬间被压制。
山间的雨总是这样一阵一阵,让人猝不及防。而李淳淳手中的剑在刺向洛怀良之后,却是忽而转向,他不顾落在自己右腹处的剑光,剑尖点向阿容,同样让人猝不及防。
“你这贼子!”洛怀良一声怒喝,没有料到李淳淳会拼着受伤强行变招,虽然自己成功在其腹部切出一道深深伤口,但再要出招去救却已来不及!
阿容一直有所警觉,但奈何她伤势比之游修北还要严重,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慌乱中举剑迎击,手中剑刃与李淳淳手中铁剑撞击后便反向斜飞了出去,自己身前再无任何防备。
而铁剑依旧前行,直直点向阿容眉心,她不敢闭眼,只能看着闪烁着致命寒光的剑刃在眼前越变越大。
“叮叮!”
又是一声金铁敲击的轻脆声,而阿容只觉眼前有个人影一晃,已是发现游修北横在了自己身前。
手中觞剑与之铁剑一触,游修北便感觉到一股绵厚又十分阴寒的剑意从手掌处传来,直袭肺腑心脏,一阵强烈的刺痛让他双脚一软,险要倒下。
李淳淳眉头一蹙,似乎是惊讶于游修北居然会舍命相救。他这一剑,其中蕴含着几道可噬人神魂的剑意,原本点向阿容眉尖便不是打算以剑刃的锋利取人性命,而是以其中这几道剑意破坏阿容的神智,以起到杀人于无形的目的,并随后再凭借创造出的机会,俘虏陆灵后逃离。
而被游修北这一阻挠,计划却是失败。
但手中铁剑并不留情。
李淳淳仓促间很快变招,不去顾身后洛怀良斜劈而来的剑,铁剑再起,朝着游修北胸前直袭。
“你这贼子!究竟是有多大仇恨,出手竟是如此狠毒无情!”终于还是洛怀良出剑及时,他并没有再次上当,给李淳淳偷袭的机会。当下剑招一变,改斜劈为撩剑式,同时脚下疾驰如风,身轻如燕般跃动着,先一步挡到游修北身前。
“我和他们没有仇恨。”李淳淳见再无机会,忽而收剑退了几步,却是开口,回答起了洛怀良的话,语气十分平淡自然:“但我得了命令,要俘虏这个叫陆灵的人;他们几个不让,还把我关到剑阵中;你又杀了我手下,又阻拦我的计划;我要俘虏她,又被人拦着,只能想办法不让人拦着。”
“所以你便要杀他们?!”洛怀良气极,更因为李淳淳这番话、特别是他脸上所呈现出的自然不似伪装的表情而疑惑。
若说一般恶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是常事。他们在行恶时,十分清楚自己所为乃小人行径,只是他们心中究竟是猖狂得意或者感觉羞耻,不足为外人道。
怪就怪在,李淳淳此番行止,从他从容自得不似作伪的表情看去,他心中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只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选择的众多选项中的一种而已。
不再去思索这种种古怪,洛怀良此时只想抓捕此人,回到出云山再做审讯,并且他注意到,场中受伤的男女状态都十分糟糕,却是不能再有拖延。
当下剑势再起,剑走如笔,剑尖闪起一道亮白的光,随着他手腕关节的动作,先是在空中留下一道短横,继而走勾竖折,剑尖所现,正是一个‘恶’字。
“此乃‘恶人印’,以印为惩,标记于恶人之身,以期改过自新。”话语间,半空那闪着亮白色的字印,已然飘飞朝着李淳淳而去。而不论他如此闪躲、以剑挥砍都无任何作用,字印触体便融,消失于那灰衣之下。
李淳淳皱眉,并没有感觉到身上有什么异常之处。待他伸手拉开前襟,才发现到右肩处,赫然印着一个白色的‘恶’字。
“这两人,都是古怪的很……”游修北已然坐倒在地,和阿容二人一起先是确认过昏迷不醒的阿清暂无生命危险后,便各自处理身上的伤。但随即他忽然感到胸口一阵狂跳,肺腑中似乎被人硬塞进了一块万年寒冰一般,一股刺骨寒气瞬间蔓延开,只觉整个人都要冻结住!
“糟糕,是那人的剑意!”
意识到情况不妙,他急忙运气调息,将体内所剩无及的修行之气机全部压榨出来,以抵御那寒气。而洛怀良也是注意到了他的情况,急忙上前查看。
“你肺腑间有一道古怪剑意浸蚀,以我的修为却无法处理,此刻需得马上前往出云山,否则再如此下去,很可能会落下后遗症,却是危害极大!”
他话音刚落游修北已然昏迷,而岂料,一直没有动作的李淳淳突然暴起,斜刺里直扑向一旁的陆灵几人,转瞬间已经挟持住陆灵和另外一个孩童,手中铁剑更是架到了孩童脖子上。
原来,李淳淳一直等待的,正是游修北身上所留剑意发作的那一刻。接着他对怒目而视的洛怀良道:“这孩童我不要,你不要追来,那我跑远了就会放了他。”
目视着陆灵和那孩童被挟持着离开,洛怀良并没有追击而上。因自己再次大意而使得李淳淳计谋得逞,他不希望因自己的愤怒,而害得那刚失去所有亲人的孩童身亡。
他转身直接背起游修北,吩咐了阿容几句,迅速朝出云山飘飞而去,丝毫没有因为多背了一个人而让速度有所减慢,踏叶纵水间,片刻便行过几十里地。
小岗村中的大火终于熄灭,阿容几人静待出云山增援的到来,而几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