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说得严重了!
“义绝”是夫妻断义最决绝的一种,有些类似于现代的起诉离婚了,大太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义绝”都让她给想了出来。
“‘义绝’?元阳家的,你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吗?”老太太突然睁开眼睛直视坐在地上的大太太,灯影在老太太身后形成暗影,只能看见她一双发亮的双眼,一字一句的帮大太太解释了一遍顺和朝中关于义绝的一部分律法:
“夫妻间或夫妻双方亲属间或夫妻一方对他方亲属若有殴、骂、杀、伤、奸等行为,就视为夫妻恩断义绝,不论双方是否同意,均由官府审断,强制分离!我穆家对你有这些行为吗?我穆家诗礼传家,虽称不上高门大户,但好歹也是官宦人家,若是你执意要离开穆家倒是不用‘义绝’,念在你在穆家多年操持的份上老身可以同意让元阳和你和离!”
“娘,段氏已是犯了七出中的;‘不孝’、‘口多言招祸’,休了也她也是足够,哪里需要和离!”大老爷也应和道,这次二老爷和二太太在一旁装起了乖小孩,半句好话也没帮着大太太说。
段嬷嬷急得不行,哪里还忍得住,一把送了柳姨太太靠在墙边抢前两步将大太太拉到炕头前跪下,见大太太神情呆滞知道她也是被吓着了,只好代她认错道:“老太太慈悲、大老爷慈悲,太太这次行事却是有失体统,求老太太念在太太行事初衷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相信太太会想清楚错在何方的,以后断不会这样莽撞行事坏了穆家规矩!”
老太太没说话,她等着大太太开口;大老爷倒是嗤笑一声道:“她能有什么初衷?”
“我只是想打听下老爷你今后有没有留京的可能,我也想去走动走动看看能不能直接让清风考上进士什么的。可不能让他像清月似的因为同进士出身只能做个八品的县丞。”大太太有些茫然,呐呐的将她心里最初所想说了出来。
这初衷自然无可厚非,只是她行事太不经头脑,别人说一句她就信了一句,就是在这个时候她也没意识到错处,只是一时被老太太和大老爷的坚决给暂时镇住了;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走上和离的路,徒惹人笑话。
老太太自然也不会让穆家惹人笑话,听她说了初衷神色也有所松动,段嬷嬷见状更是磕头如捣蒜:“求老太太和大老爷三思!退一万步说要说什么事也要让几位爷在场啊!”
梯子已经送到,大老爷自然顺坡而下。轻咳了一声道:“银子拿来后就回院子反省去!”
段嬷嬷也不等大太太反应,抖索着双手从她袖袋里掏出一摞银票,看了一眼面额。全部送到了穆元阳面前:“还有剩余的话孝敬老太太买几颗老山参补补身体。”
说完,团团磕了头,拉着依旧有些回不过神的大太太出了荣恩院正房大门,刚刚走出门,段嬷嬷便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还好金丝迎了上来帮着扶住了两人,刚才正房的动静很大,外间的丫鬟小厮们都听了个大概,此时是死一般的寂静。
出了荣恩院走了半晌,大太太才像是被冷风吹回了神智。低低问了段嬷嬷道:“今日老太太和老爷说的是真的吗?”
“太太,你今日的确太莽撞了!大老爷和二爷的前程自有他们来博,您只管在这后院享福就好。”段嬷嬷的声音在夜风中听着尤为萧瑟。
“我只是想为他们做点事!”免得总是被人说一无是处。
“太太太急了。有些事情是需要慢慢来的!”
——
当杨若兮第二天一早被请到桃夭院待客厅时听到昨夜荣恩堂的这件事时不禁唏嘘不已!这大太太的战斗力也太低了点吧,怎么自己还没出手她就被ko了?老太太昨儿早上那心绞痛算是找着人顺气了吧!
“其实大太太关不了多久的,后日一早去贡院接生员们下考场她可以不去,可二爷回府后必定是要去见亲娘的,这一见老爷也就狠不下心了;大爷也会在春闱揭榜那两天回府。所以我估计大太太顶多安分到春闱揭榜!”柳姨太太姿态优美的在一件月白色袍子的袖口袍角绣着云纹,月白的衣袍上淡淡的银色云纹交替层叠。可以想见穿在穆子墨身上真的就像他会乘风归去一般。
想到穆子墨那温润如仙的气质,也不知道经过不见天日的三天他是否还能维持那份飘逸,杨若兮不禁好奇道:“柳姨娘后日去贡院接三爷吗?”
“当然要去!到时候二太太会在贡院门口搭个粥棚,一方面方便吃了三天干粮的学子们嫩喝口热粥,另一方面咱们府里的女眷都可以去那边亲眼看着挂心的人走出来!你也要去接二爷的呀。”柳姨太太住了手中的绣花针,柔美的脸上漾起一个自豪的笑容,“我相信子墨定能考个好成绩,他能凭借着他自己的努力,将名字收录在穆家的族谱上!”
“我是去接我堂哥和弟弟的好不好?”杨若兮可不想让穆清风多想,要不然还是不去好了?可又实在想看看被人称作“神童”的弟弟究竟是什么模样?这样一想,胸臆间腾起一种又酸又涩又欣慰的感觉来,也不知是不是原主那还未离开的残魂作祟。
“随你,反正都是要接的。”柳姨太太才不和她辩解,重新低头绣花。
从杨若兮的方向正好看到她雪白的颈脖,不禁有些心痒;倒不是好色的心痒,而是觉着这么优雅修长的颈脖上没有一件相得益彰的首饰还真是遗憾,停留在项圈和细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