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坐在核桃树下,张卿尘先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他头上方的核桃枝低低地垂着。现在已是夏至,院子里的核桃树上结满了核桃,核桃枝很低,浅浅站在树下,伸出手去便能摘到它们。
许是太无聊了,浅浅站起身,随手摘了一个绿色的核桃然后走向水池边默默地磨起了核桃。核桃的果皮很薄,随便几下,变露出了果核,浅浅找了块红砖对着果核拍了下一,里面白色的果肉便露出来了。她拿到了张卿尘的跟前对他说:“外公,给。”
张卿尘看了看,摇了摇头说:“你吃吧,我不吃。”
“外公为什么不吃?”
“不喜欢吃。”
浅浅听了,只好自个把它拨吃了。新核桃吃起来嫩嫩的,没有干核桃的苦涩味。浅浅吃完了核桃,然后去水池边洗手,核桃的汁水粘在手上青青的黑黑的,很难清洗。
洗完手,她想起了发财。于是就走出家门,去了刘爷爷居住过的那栋家属楼。梦梅正坐在门口带孩子,她看见浅浅走过来了,就站起身跟浅浅打招呼:“浅浅,放假了?”
“嗯!”浅浅答应着走到了发财居住的那间小黑屋,里面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浅浅趴在小黑屋的窗口上,只看到一件发财经常穿的黄色的衣服扔在地上,不远的地方还掉着一张发黄的照片。
“发财呢?”浅浅转过头问梦梅。
“他死了。”梦梅微笑着对浅浅说。
“死了?”浅浅皱了皱眉头。“他不是感冒了吗?怎么会死了呢?”
“他是感冒了,但没人肯给他医治,小病误大病了,再加上他整天待在小黑屋里哭,精神不佳,眼睛哭瞎了,硬生生的就那么病死了。”
“他怎么就死了呢?”浅浅伤心极了,他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得了个感冒,竟说病就病死了。“他的尸体呢?”浅浅问梦梅。
“院长通知他的家人来把他的尸体运回家去了。”
“发财……”浅浅在心里默念着难过地朝厂里的后山走去。她一个人默默地沿着土路登上一个黄土坡,黄土坡的下面是发财活着的时候开辟出来的一片片菜地,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它们是发财的劳动成果。只是从此以后,谁将担任发财的角色,继续为它们浇水施肥?
在土坡的不远处,有一棵大大的香樟树盘横在靠近家属院的院墙外。这是一棵百年以上的香樟树,发财活着的时候,经常坐在香樟树下乘凉,发财喜欢笑,他把敬老院当成了他唯一的家。
他喜欢天不亮就起床,然后踩着晨露,看着东山的日出慢慢地升起,阳光撒在他那憨厚的脸上,他笑的永远是那么可爱,傻傻的,没有心机。
只是这一切终将成为回忆,发财走了,20多岁就早早地走了。作为一个傻子,他任劳任怨地为身边的孤寡老人们做着一切,他虽是敬老院的一员,却像一个别请来的忠实的义工,付出着一切,乐此不疲。
浅浅喜欢这种简单真诚的人,虽然他是傻里傻气的,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朴实的气息却是少有的。
浅浅坐在土坡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静静地看着脚下的迎春花花枝,此时的季节,迎春花早已衰败,只剩下花枝一簇一簇地延伸着枝条越长越长。
“浅浅,坐这里干嘛?”张兵从山上走了下来,手里拎着一只野兔。
“走开,我坐在哪里用你管?”浅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头扭向了一边。
“浅浅,我带你去骊山密洞玩去吧!”张兵望着浅浅说。
“不去!”
“走吧!”
浅浅想了想,站起身问:“就我们两个吗?”
“还要洋子!”张兵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一个男孩。
“他是?”
“我同学,走吧。”张兵说着,把野兔的腿绑了然后放进了身后的一个绿色的背包里。
“嗯,好吧!”浅浅觉得待在厂里也没事,索性爬爬山也行。
骊山离厂区隔着几个山头,它在当地是古代著名的招兵基地,山上临近湖泊的地方建有多个招兵台。
招兵台附近是一些古代的英雄人物的墓碑和松柏,里面还有祭拜战国英雄的地方。
浅浅每次经过这里都能感到一种浓浓的烈士军魂的阳刚气息,这里古木参天,树木高大20米有余,里面的松鼠比较多,野兔也不少。浅浅在经过一块墓碑时里面的枝叶下突然哗哗作响。浅浅一惊,停下了脚步。
“树叶下有动静!”浅浅指了指身边不远处对张兵说。“是不是蛇?”她有些害怕,她的手抓住了松树,心里通通直跳。
“哪里?”张兵找了跟棍子问浅浅。
“那里!”浅浅指了指,心里猜想着下面会是什么呢?
张兵拿着棍子直接掀开了笼罩在上面的叶子,经他这么一挑,一条一米多长的青蛇直接被他给挑飞了,直接落在了浅浅的脚边。“啊!”浅浅站在了原地大叫,她一动也不敢动地望着地上的蛇。蛇在地上扭动了几下,然后滋溜一下从浅浅的身边迅速滑走了。浅浅吓坏了,她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然后把手中的松树枝朝张兵扔了过去。“你要吓死我啊!”
“我不是故意的。”张兵木讷地站在了原地。“谁知道下面果然就有东西,还竟然被我给挑飞了。”
“没东西下面能哗哗地响吗?你是猪啊?”浅浅生气地不再理会他直接走进了松树林。
“哎,你等等我浅浅。”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