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雅粲然而笑,倾身过去为予儿穿好了小裤子,又在君宜的唇边亲了亲,“他不奖赏你,我奖赏你好不好?”
“好是好,不过你这奖赏给的也太少了。”
“这都还嫌少?小心一样都没有。”
君宜轻笑,凑过去用鼻尖磨了磨她的鼻尖,“我是贪多不厌,你却总是那么小气。”
云雅嗤的一笑,任由他慢慢吻上来。一边的予儿眼儿睁得圆溜溜的,同已经长到齐榻高的雪球一样目不转睛地望着,两个还嫌不够,一个的小嘴一张一合,发出些咿呀之声,像是在为父母赞叹;一个则张大了嘴喘着粗气,不时还在地上转一圈,回头又对着正在浓情蜜意的主人发出两声吠,像是在为他们叫好。
云雅只是笑,最后实在撑不住,正伏在君宜怀里揉肚子时,外间窦弯儿轻咳一声,“王爷,王妃,老夫人、夫人、还有二夫人来了。正在前厅等候。”
云雅眉角一跳,低低道:“一定是为了熙斐的事。”
“我出去吧,省的你二娘纠缠不清。”
云雅摇首,“我能对付它,你照顾予儿就是。”
君宜紧了紧她的手,“予儿可以由弯弯照顾,我想照顾你。”
“君宜,”云雅声音柔柔。
君宜为她理了理鬓发,语气也是柔和,“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了。”
云雅回握住他的手,紧了紧,又松开道:“弯弯,进来看着予儿。冬雪,替我更衣。”
换了身浅碧桃纹的夹纱衣,紫碧纱间色裙,云雅同君宜一起出去,瞥见母亲通红的眼,心中暗恼,见过礼后也不说话,只托着茶盏拿着茶盖一下一下地撇沫子。二夫人按捺不住,抬头刚想说话,瞥见君宜的眼风扫来,不由自主地收了口,侧首向着坐于首位的老夫人。老夫人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开口道:“今天来,想必你也明白,熙斐这事你帮他帮得欠妥。”
云雅放下了茶盏,“祖母言重了。熙斐有心为国效力,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帮他才是欠妥,如今怎么反说我帮的欠妥呢?”
二夫人一竖眉,“你帮之前没想过么?熙斐是燕家的独苗,此去偏远,又是随时会开战的地方,万一有个好歹,我们问谁去要人?问你么?”
“若按这样说,那些在战场上死去的将士又该如何?他们一样可以是家中唯一的劳力,是家中幼儿的父亲,全家都指望着他,他们的亲人又该问谁去要人?难道为了这个,仗也不用打,国家也不用保了么?”君宜语锋凌厉。
二夫人冷笑数声道:“既这么说,那边也不会只缺熙斐一个人,少他一个又何妨?”
“少他一个是不少,但是他有心,到了那里必能学到许多东西,以后建功立业,二娘你说不定还能封个诰命呢。”云雅诱之以利,又把她挡了回去。
二夫人倒从没想过诰命这一条,一听之下未免就有百样思绪缠身。老夫人睥视她一眼,“我不稀罕这个诰命,只要不白发人送黑发人就行了。”
云雅冷淡道:“祖母,这事皇上金口已开,断不会朝令夕改。”
“改是不能改,不过到时候报个病上去,不就不用去了?”老夫人咳嗽着抚了抚胸。
燕夫人关切,看向云雅小心道:“这倒是个主意,你看行不行?”
云雅蹙眉,“就算得病,得的是什么病?到时候派人一查,若是查出一星半点的不对,报上去就是欺君,结果如何,你们都该清楚。”
老夫人和二夫人对视了一眼,一齐望向燕夫人。燕夫人受不了两相夹击,为难地看着云雅,“可否再去同人说说,让熙斐做个妥当的差事,譬如烧火劈材,豢养马匹,一样都是为国效力。”云雅气苦,看着母亲又觉可怜,只得忍耐道:“娘,熙斐千里迢迢去到那里就是为劈柴烧火,照料马匹的?再说军前效力一视同仁,熙斐又是谁,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二夫人插嘴道:“话也不是这样说,只要有人肯发一句话,谁还能说什么不成?”她瞥了眼君宜,君宜淡漠道:“我费尽心力为熙斐讨得差事,可不是为了送他去养马烧火的。你们能找到门路,我管不了,要我去说,不能!”
他的一句“不能”,连老夫人都鼓不起勇气再说什么,怏怏回去后,二夫人掉头就去了侯府,意思是想让云嫣同仲宁说说,让他去兵部那里说个情。云嫣这几天恹恹的,听了这话随口应下。二夫人看她不好,将熙斐一事略放了放,道:“你气色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个大夫来?”
“叫十个大夫都没用。”云嫣叹了一声,“那边成天挺着个肚子到处逛,这边又要给仲宁定亲娶妻,愁死人了。”
二夫人抬眉扬起脸,“怎么这时候想起给他娶妻来了?不是说谁得子谁扶正吗?”
云嫣嗤了一声,“不过是白说说哄人罢了。那天进宫遇见西华太妃,不知怎么就说起延平郡主的婚事,一来二去的说对了眉目,就等着问八字,下聘礼呢。”
“去了个公主来了个郡主,听着都是难伺候的主儿。”
“可不是?仲宁这几天也不过来这边,话也说不上,你说我这气色哪里会好?”
二夫人无可安慰,絮絮说了几句宽慰之词便走了。云嫣打听着仲宁回来后又去了梦如那里,饭也不吃,被也不盖,横着身子就躺在床上。等着香草过来看她气色更差,心里不由有些焦急,“吃不吃,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