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佘辉的人头,王二疯一个激灵,下意识向后跳了半步,警惕的望着黑暗处。
逐渐,一人从黑夜中背着手,踱步走出,月光照在脸上,将那张恐怖的笑脸照的格外明显。
文丑!
此时文丑面对满地的尸体,没有丝毫的不适应,左瞅瞅右看看,像是在菜市场买菜一样随意。
随手,文丑从尸体上捡起一个斗笠,抹了抹上面的血迹,戴在头上,立刻感觉自己十分精神,满意的笑了。
唐闲看了看文丑,问道:“其他人呢?”
其他人,当然是指葛俊杰和孙健。
文丑羞涩一笑,扭捏的指了指佘辉的脑袋。意思很明显,其他两人和佘辉的下场一样。
唐闲向文丑伸出大拇指,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
一名上七品、一名下七品,外加一个八点巅峰,这三个人加在一起,在东亭镇别说一百里之内,就算是五百里之内,都是横着走的角色,无人敢惹。
没想到竟然死在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丑手里?
想到这,唐闲也忍不住暗暗震惊。
倘若说武者追求的巅峰是天门全开,那么文丑追求的,却是人性。
将人性最阴暗的一面从石头缝儿下拽出来,放在烈日下晒一晒,晒的人焦头烂额,灰飞烟灭!
文丑看出了唐闲内心的震惊,努力让自己变得无辜一些,摊手说道:“人性嘛,其实都是很疯狂的,就像是地心引力一样,我要做的,其实只是在人性的悬崖边,轻轻推了一下而已……”
随后,文丑掀开头顶的斗笠,东张西望,看看是否还能在尸体上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时不时的还用手去捉空中飞舞的萤火虫。
“你答应我的做到了!”唐闲随后指了指周围的尸体,说道:“我答应你的,也做到了!”
文丑刚刚捏到一个萤火虫,回头看了看唐闲,点头道:“显而易见!”
“接下里什么打算?”唐闲好奇的问道。
这句话似乎将文丑问住了。
文丑忽然变得很是心烦,抓耳挠腮,掰着手指头数道:“晚香山我交给了童秀……葛施恩死了……葛俊杰也死了……”
文丑一项一项的数着自己做过的事情,忽然苦恼的发现,自己能做的事情已经都做完了,之后竟然无事可做!
想了好半天,文丑忽然灵光一闪,咧嘴笑了起来,说道:“要不你带我玩几天?”
“啊?”
文丑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唐闲差点下巴掉到地上,惊愕问道:“为何?”
文丑的笑意越来越浓,快速回道:“跟着你……会好玩!”
好玩?
只是简简单单这两个字,便让唐闲沉思起来。
要知道,文丑这种人。
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便是——喜怒无常。
当他喜的时候,便是一头温顺的小绵羊,甚至当日可以随意的招呼唐闲,请求唐闲帮助自己翻墙,就像是个隔壁翻墙来偷果子的孩子。
可当他怒的时候,便是一头狡诈的饿狼,伸着猩红的舌头,钻进人内心的最深处,将人最深处搅的一塌糊涂!
不光是视人命为草芥,就连自己性命也毫不在乎。
在文丑的世界中,他的命是最贱的,就算是一颗花花草草的生命,都要比自己的要高贵了许多。
所以当他身为低贱的性命,去玩弄高贵的生命时,文丑总会感觉到一种无比的满足感。
如今唐闲只有一句话能够形容文丑,那便是:游戏人间!
在人间进行一场又一场无比刺激的游戏。
唐闲再次开口问道:“只是因为好玩?”
“哎呦!怎么还不相信人家?”文丑十分的抱屈,随后信誓旦旦说道:“我之前说过的,我就是一条追着马车跑的狗,就算是追上了,也只是冲着马车叫两声,又不能将马车怎么样!”
说到这,文丑将手中刚捉到的萤火虫轻轻放回空中,笑道:“现在你就是我要追的马车,我只是想找些好玩的事情做罢了~”
看着文丑那张真诚的脸,唐闲不禁思绪万千。
酒旗镇下山,一路逃亡,不单单是亲王的儿子与自己势不两立,就连自己猎人学院的师父赵老贼,也拼了老命的压榨自己。
虽然唐闲只求保命,不求杀敌。
可能躲得过一时,却躲不过一世。只要李超阳一天活着,便会一天窥探自己手中的半部剑谱。
有些时候,残酷的现实会逼迫人们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因为后下手的人不仅仅是遭殃,还以后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样一来,唐闲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忠于自己的后盾,至少在面临危难之际,不用独自面对。
要知道,江湖上的独行侠不少,可是结局却大多逃不过一句“寡不敌众”的下场。
你强任你强,蚁多咬死象!
所以,文丑能够追随唐闲,对于唐闲来讲,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唐闲唯一要做的,就是提防自己不要被文丑杀死罢了。
想到这,唐闲小心翼翼问道:“那……如果有一天你玩腻了,不会顺手把我也杀了吧?”
文丑立刻浮夸的拼命摇头,说道:“我杀过人吗?”
唐闲一愣,皱着眉头回想着。
自从到了东亭镇后,唐闲听闻过文丑让人排队交钱的故事,也亲眼看见过文丑众目睽睽之下威胁葛家之人,更是了解文丑设下陷阱诱杀葛俊杰等三人的经过。
这些事都是文丑一人策划,可是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