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雯自己都承认,这真正释放了她那颗跃跃欲试的内心。
送走小伙伴,万长生趁着油画类作品说明会的间隙,终于如愿以偿的跑到国家美术馆去参观游览了两天。
杜雯也抽空陪着万长生,在这座国内最大、级别最高的艺术陈列馆呆了一天。
还有艾米拉,只是小盆友进了美术馆,就被放到西方艺术展的展厅,呆呆的守住几幅抽象派作品,自己盘坐在地上画画。
杜雯临时充当导游:“因为奶奶的缘故,小学就来做过好多次活动,我想我对美术的熏陶,就是从那个时候无意间形成,虽然那时候还不懂艺术,但这种氛围是我习惯的,以后你跟欢欢的孩子,也可以从小试试这个办法。”
万长生目光看着墙上的画面嘿嘿笑:“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的话题暗示,出色的清京学子有没有对你发起热烈的追求啊。”
杜雯嗤笑:“你还关心这个?”
万长生争锋相对:“所以你还关心我跟欢欢的事情干嘛,心照不宣呗,如果真有出色的人跟你走到一起,我肯定会祝福你。”
杜雯笑笑:“这个假设可以走着瞧,但目前的状况,你想过万一我心思动了,对你的大局有什么影响吗?”
万长生还愣了下,把目光从墙面收回来:“大局?”
杜雯没直接回答:“一开始吧,我还带着爱情的憧憬,小女孩儿的冲动,想着我俩能有些什么浪漫情怀,其实我俩都是不相信浪漫的,那种情绪更像是告别,告别少女时代走向成年人的转变,如果我俩真在一起了,会怎么发展还未可知呢,但现在大美社确实慢慢把我的野心勾起来了。”
万长生重新背着手漫步,目光注视几张油画:“怎么说?”
杜雯并肩,她不看,低头看两人的脚尖,调整到同步:“席妈的眼光确实毒,应该说她看过太多女孩儿了,长在我这样的家庭,你要说我没点野心是不可能的,真要安于平淡素手调羹,自己都会觉得白走这一遭,可我家里最多能支持我到个机关体制内花瓶的地步,运气好嫁入大户人家看有没有机会,运气不好当个情人都说不一定,这也是为什么我潜意识都想抗拒这种人生可能的原因。”
万长生嗯。
他俩都太现实了。
只不过杜雯是生长在现实里耳濡目染,万长生是读史长大,趋利避害几乎是历代庙守的第一要务。
杜雯脚步轻盈:“偏偏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俩才二十出头的时候,我们就有了这个机会,如果我们手里掌握了两千人规模的专业团队,而且是不断换血更新的廉价学生劳动力,背靠资金雄厚的艺考机构,你家的最后退路,姑且算上点我家的协助影响力,我们的竞争力就太强了。”
一心扑在专业和培训上的万长生还真没想过商业价值:“譬如说呢?”
杜雯笑笑掰手指:“单说文创产品这件事,目前我们组建了超过二十个设计制作团队,如果换到普通商业公司,这两三百人每个月的工资,起码都是一百万起步,但实际上我们在这块儿两三个月都几乎没有支出,因为大家也明白他们目前的设计能力还很初级,不到能够拿工资薪水的地步,所以拼命在提高自己,可这依旧不妨碍他们做得越来越好,也就说别的公司需要真金白银培育员工,我们用勤工俭学就替代了,虽然我们一直都在谈大美社的发展前景,但实际上就是我们在压榨廉价劳动力,助教团队、各种技术支持团队甚至管理团队,都是这个道理,我们的成本比别人低很多。”
万长生看着墙上一张工农红军的大幅油画,若有所思:“就好像这个?”
杜雯看了眼,眼睛很亮的笑起来:“哈哈哈,你这艺术联想力真是快,有点这个意思吧,我们的战斗力确实比别人强,因为有你这个精神领袖在,我们制度上就比很多商业公司更优秀,嗯嗯嗯,看来我回头要开始钻研政治经济学了,再学点这个,我现在很沉迷这种让自己强大的感觉,因为我很明白我会变得很强,我要掌控这家公司,未来真正成为商业集团公司,你就是个符号,是个标志或者吉祥物,我来操盘带领,艺考机构是我们第一桶金的现金奶牛,文创产品可能会成为第二头牛,我们有源源不断的生力军,两三年以后还要习惯放走相当多人离开,光是想想,我要驾驭这样的规模就很兴奋!”
万长生反而淡定:“嗯,那就好啊,前几天我好像都在跟谁说,我们认识两年,你的变化进步,恐怕比我还大……对,就是席妈形容的那种变化,你是往着宽度在使劲拓展自己,我呢,反而是收紧以前什么都要抓的专业兴趣,集中到雕塑上,挺好。”
杜雯学万长生背着手,有点俏皮的一步一顿:“以前听人聊天,经常听到说谁谁谁家里肯定没人在体制内,或者说没见过世面,那时候还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我们真做起来,体会就深了,太信奉行政体制权力变现,又或者完全幼稚的把这些抛开,都是不对的,我俩在这方面都能理解,对吧?”
万长生点头:“适可而止,知世故而不世故的道理。”
杜雯轻嗯一下,忍不住伸个懒腰,彻底舒坦下。
自己能变得这么优秀积极,还是因为跟这个优秀的家伙相遇吧。
剩下的时光就是陪伴了。
偶尔拍张照片,回收艾米拉的时候还请工作人员给三人合照了一张。
有点像年轻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