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近,才发现其实挺好相处,四人说说笑笑,煮着一锅羊肉,火旺旺的烧着,很快这小小的校园里已经弥漫开了肉香,课间时分,甚至有小屁孩趴着窗户,挤在门口,吮着手指流口水,胆大的都想往里钻,被包小三操着根烧火棍全吓跑了。
谈话间证实了,这是确实是董淳洁资助的学校,源于他数年第一次来此查访,正经八百的任务一事无成,就揽了点这个闲事,建了所学校,又请了两位教师,那教师也不一般,居然是川大支援贫困山区的志愿者,一男一女,两人一对,双双来山区,都已经第三个年头了。
不管怎么说,那怕再卑鄙的人,遇到高尚的人,也会生出一种景仰心态来,因为那些高尚的行为,是他们无法企及的。
可不,那男老师个子本就不高,穿着身洗得发白的牛仔,差不多快褪化成放羊的了,他对象瘦得像根竹竿,颧骨老高的,还梳着那种老土的解发头,夹着课本去上课,那单薄样子看着人都担心她被一阵风吹跑。
陌生的环境,给于诸人更多的好奇,那男老师对董主任是千恩万谢,还亲自到厨房给众人发了一圈皱巴巴的烟,湿得都有点霉味了,听老师的口音才知道,俩人不光得教书,还得顺带当大师傅,六个年纪二十三个学生,最远的离学校有十几公里,根本不可能回家午饭。
哦,明白了,这尼马一锅肉敢情不是犒劳大家,还得管学生吃呢。
说着下课的时间就到了,铃声是老师拿着锤子敲破钟,铛铛铛一敲,轰声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小学生就往厨房涌,女老师喜气洋洋的喊着,给大家打牙祭啊,请大家排队。男老师在说着,接受别人帮助的时候,应该怎么说?
然后那些流着口水,看着羊汤锅的学生娃,齐齐说着:“谢谢叔叔、谢谢阿姨。”
包小三舀饭、耿宝磊端饭,一个挨一个,一碗羊肉汤、一块麦饼,那饼地方话叫“德日”,豌豆、油麦面揉一块做的,黑不溜秋的,不过在这里人眼中却像是无上美食,谁瞅着也是两眼放光,拿手里就狠狠咬一口。
一只羊真没多少肉,舀满二三十个饭盆差不多就见锅底,勉强够吃而已,对,仅仅是勉强,仇笛开吃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异景,这些半大的娃娃,不论男孩女孩,都是端着盆狼吞虎咽,那一脸的幸福、那两眼的惬意、那快吃猛嚼的兴奋,估计是好久没有尝到如此的美味了,看着孩子们吃着,看着一个个土得掉渣的装束,甚至还有打补丁裤,穿大人胶鞋的,就那么蹲在檐下幸福地吃着,不管怎么看,都让他心里有点酸酸的感觉。
穷!不同的穷,有不同的感受啊。
包小三也受到冲击,本来他是埋头吃饭的,吃不惯这叫“德日”面饼,就着车上带来的饼干吃,吃到中途他不经意抬头时,发现不对了,几个孩子眼巴巴看他,他们手里的饭盆早见底了,还在意犹未竟地舔着饭盆、舔着上下嘴唇、边舔边看着包小三,包小三给自己捞的羊肉最多,一下子被发现假公济私了,头回觉得老脸又红又烧。
“来来来……都过来……”包小三招着手,把几个吃快的大小子叫过来,分着他盆的羊肉,一人分点,看那馋相的脸,他又把手边的饼干,一把一把分着,看着孩子们又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不知道触动了那根神经,他鼻子酸酸的,一下子泪如泉涌,捂着脸,糗也似地跑了。
戴兰君发现不对了,叫着老鳅、耿宝磊也看见了,这货神经发得要跑那儿去,几人跟着出了学校大院,却发现包小三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咋了,三儿?”耿宝磊愣了,从不知道这货还感情这根弦。
“是啊,这哭什么?”戴兰君纳闷了,她估计是包小三也看不过眼,轻声解释着:“没办法,这儿就这条件,平时能带块面饼就是丰盛的午餐了,他们有的放学得走十公里回家。”
“噢,触景生情了?”老鳅笑着问。
这才猜对了,包小三吸溜着鼻子点点头,泪流满面地说着:“我想起我小时候了……看着别人吃肉,我眼巴巴流口水……”
“噢,那时候也有人给你尝了尝味道,至今难忘?”耿宝磊好奇地问。
“就是没有才伤心啊。”包小三抹着泪,估计想起了刻骨铭心的痛楚,他哭道:“不但没人给我,我爸还嫌我丢人,揪住我使劲拿鞋底扇我……呜…呜……我都几年没回家,我想我爸了……”
他说着就哭得泪不成声了,这里的穷让他回味到了童年,那怕是有多么的不堪。
想劝他的,没劝住他,他把后车厢里存的吃的全搬出来了,搬了一纸箱回院子发了,引得学生欢呼雀跃,众人相视间,再也不觉得可笑,反而鼻子也有点酸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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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是不可能有的,要赶时间,在下午四点之前下课,给那些远住的孩子留下回家的时间,就回家也是大的领着小的、男娃领着女孩,包小三拉着耿宝磊,载了几个孩子要送一趟,那挤到车里的孩子啊,第一次坐那么豪华的车,兴奋得手足无措了。
闲也是闲着,仇笛在准备着晚饭,他看到男老师匆匆回办公室兼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