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昨晚一童子送来的,他也不言语,交予府宰便走。府宰忙将锦书送至邹忌面前。
邹忌一看这几个字虽不是鬼谷先生笔迹,却似先生之言。他递予巴亚,夫妻二人琢磨一会,料想定是先生暗示。他俩一阵喜悦,先生已来齐国,分咐府宰从速寻找。
看着这八个字,邹忌明白了,这是让自己说服齐王,不能坐等,而是要强兵攻魏。与秦国东西夹击魏国,可各得一半江山。他更坚信自己所料秦必出兵的想法,看来,自己必须说动齐王,借此次机会,一举攻入魏国。
他换上朝服,分咐府宰备车。正要进宫,宫中内臣却骑马而至,宣他进宫议事。他心里高兴,看来齐王亦看懂此局,与他商议伐魏一事。
他在后厅叩拜完高兴的齐威王。“微臣料想我王与臣商讨伐魏一事!”他微笑自信。
齐王一愣,疑惑地看着他。“伐魏?相国还是先看看刚到的大将军战报吧!”他得意地说道。
太子田辟疆把战报递与邹忌。
邹忌接过战报,急忙看去。战报所说,魏军援军己到,与赵、韩、卫、齐联军对峙。上将军公子卬扬言要把群猴打败,让诸侯跪拜魏王,看谁敢不服魏天子之名。可刚过两日,还没交战,魏国上卿陈轸便赶到帝丘,要与众诸候议和,让诸军将军速传与本国之王。最后还说,魏军不再恃强凌弱,赔付诸候兵马之资。
邹忌看完,心里一振,看着得意的齐王和太子。“大王招臣,是想听微臣之言吗?”
“相国还有何言!魏已惧怕我大齐兵甲,现求议和,又赔兵资,本王想让相国代本王前去签字。”齐威王说道。“魏王曾称魏甲天下无敌,今日看来,他亦有惧怕之兵啊!”他转向邹忌。“多亏相国多年勤理政务,才使齐国国富兵强,此次列国之中又扬眉吐气了,哈哈哈!”齐王笑完。“相国代本王也该威风一下,好好羞辱一下那个魏国上卿陈轸和那个屠城的公子卬!”
“启禀我王!”邹忌没有兴奋,而是冷静庄肃。“微臣以为不可议和!”
齐王和太子都停下了笑声,惊异地看着他。
“魏王并非贤德之人。他拚弃臣子之心,置天子于手掌,大典登基,取而代之,实已国贼。”邹忌正色。“魏王并非仁义之人。他恃强凌弱,为震服他国,竞以岁岁进贡于他的卫国为鸡,杀鸡儆候,且凶残至极。…自幽王战乱,诸候纷争不下千次,而能屠城者,唯此无道之人!”他顿了顿,看了看点头的齐王。“现在事已至此,魏王公愤列国,而他却议和,微臣断定绝非惧怕联军,而是另有阴谋。”
“对!儿臣觉得相国所言极是。”太子田辟疆抢话说道。
“噢!”齐威王看着太子。“你且说说,阴谋何在?”
“在秦!”太子挺了挺身子。“秦、魏河西怨仇已久,虽结友好,绝非本意,应是公孙鞅之阴谋。现魏军正盛,又调河西大将军龙贾来援,可见要与联军死拼。却忽又议和,定是魏国西面出了问题,应是秦人攻打了河西。”
齐威王看着太子,面露喜悦。“想不到我儿有如此进步,分析深透,看来真是成熟了!”
“儿臣谢父王夸奖!”太子美滋滋地看着齐王,又偷眼转向邹忌,迅速收回目光。
“那不可议和,又当怎样?”齐王不看邹忌,却望太子。
太子略加思索。“不议和就是打吗!”
“怎么打?打谁?打到哪里?”齐王收敛笑容,语气渐厉。
太子看着邹忌。“相国能细言之!”
“启禀大王!太子所言不错。”邹忌暗讨太子总想在齐王前露露脸,也好,把他拉进来。“殿下之意,微臣稍明白一些。魏议和是解其眉燃之急,危机一过,还会出尔反尔,故议和是魏之阴谋。而于联军,出兵本欲解卫国之危,虽各自怀揣细算,可已算是与魏为敌。敌者,消灭也。现发兵攻魏,名份条条天成。许逆天子,恃强凌弱,屠杀无辜,这些罪名都可得诸候响应。魏、齐早晚一战,地域之因,此机若失,齐再称雄天下,难也!”
“父王!儿臣也是此意。”太子面露喜色。“打…”
齐王白了他一眼,沉思起来。太子只好停下,和邹忌私下点点头。
齐王起身,在厅内来回踱着步,渐渐脚步放慢,停在那里。他对着邹忌,摇了摇头。“相国之言不妥!魏虽无理,可还有强势甲兵、战车,诸候之最。我齐国刚刚殷实,兵甲虽强,未战几回,怕难抵魏国!”
“大王!”邹忌有些激动。“伐魏乃出正义之师,士志鼓舞不计,必得韩、赵、楚、秦响应。微臣料想,秦国可能巳进军魏境,如我齐国伐魏,这便是东、西、北三面攻之,此役必能灭之。届时,齐凭伐魏盟主之份,天下可重新划分,齐必将成为中原半壁之主!”
太子高兴的正要附合,齐王却摆手制止了他。
“相国之谋听起甚是合理合情,可本王更深知诸候。燕、楚大国素与齐不睦,难免会趁火打劫。而韩、赵与魏原自一家,虽有不合之处,也有共存之念。齐领头伐魏,必行在风口浪尖,稍有差错,便重蹈魏辙,引火烧身!此事还需先探听诸候风声,从长计议。”齐王轻轻摇头,自言自语。
“父王英明!”太子施礼说道。“父王虑事细心,察验秋毫,儿臣亦觉冒失!”
“有此想法,本王已是高兴。”齐王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