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武关外,苏辰央和西门非花火急火燎纵马赶到之时,刚好看见西门鸿飞那开天破云之剑。
这一剑似乎将九天之上的恐怖能量都收拢其中,形成一道贯日白虹,以西门鸿飞为中心,向外围扩散,将他自己和苏阳烈双双笼罩其中。
苏辰央脸色大变,因为他看到那但凡被白光所笼罩的空间里,狂风骤起雪花漫天,他大叫一声:“不要!”与此同时身形猛然跃起,向着父亲所在的位置飞身而去。
苏阳烈听见儿子的呼喊,脸色一变,当他回过身时却见苏辰央竟然被那道虚影光罩给弹飞数丈,落地之时口吐鲜血。
西门非花更是脸色惨白,西门鸿飞是她的姑父,因膝下无子,所以待自己如亲生女儿一般疼爱有加,倘若姑父这一剑要了苏阳烈的命,那将会是她无法承受的后果。
在苏辰央喊出那一声的时候,西门非花已然从马背上飞掠而起,一身大红喜袍迎风招展,如同一只展翅翱翔的红色的凤凰,向远处的西门鸿飞扑去,可让她始料未及的是,一个黑色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望着这人熟悉亲密又冷峻的脸庞,西门非花心如死灰。
“爹,你们怎能如此?”西门非花嘶吼一声。
西门鸿朗双眼通红,他心中的愤怒并不比任何人少,一直以来他都将这个唯一的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对其百般呵护,没想到女儿长大了,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子而背叛他,乃至整个东玄剑池西门家族,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受?
在来之前,他想如果再见到这个不孝女,一定要狠狠的给她几个耳光,将她打醒,可当自己真正见到她的时,却没来由心中一软。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看似平静地说道:“非花,跟爹回家好不好?”
“好,你让姑父先停手!”
西门鸿朗面露一丝喜色,不过当他转而看向妹夫西门鸿飞的时候,却摇了摇头。
开天破云剑已成。
西门非花瘫软在地,已不忍再看,对于姑父这一剑,她是心知肚明,她不相信苏辰央的父亲能够抵挡得住,那可是曾今击败过第六剑神的开天破云剑,她只希望姑父能够手下留情,或者苏阳烈能够挡下这一剑,不至于丢了性命。
秦轩、木临春、韩刁逸等人来到雄武关之时,只见一道接连九天的巨大的光柱将雄武关外方圆十多丈的地方全部笼罩。
而身在局中的苏阳烈,面对这霸道的一剑,却并未显得有多惊慌,尽管他已经感受到了危险,不过他苏家的大须弥刀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已将浑身的气机都汇聚刀上,准备硬抗下这一剑。
可正在此时,一个形同鬼魅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苏阳烈的身前,来人衣衫褴褛,凌乱的发髻之上随意插着一根树枝,因为是背对自己,所以看不清他的面容,不过苏阳烈也知道,这人的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
容不得他细想这突兀出现之人到底是谁,因为被白光笼罩的这一片大地的苍穹之上,有无数道剑雨漱漱而落。
白色的剑雨,似有千万道,密密麻麻,似乎能将大地穿透。
梁云替他举头望天,豪气顿生,浑身气机流转,身体冲天而起,悍不畏死般迎上了那些飞流直下的剑雨。
他以自己为剑,与九天之剑相抗衡。
在外人看来,被白光所笼罩的那十丈方圆的天地之中,似有一柄巨剑从地底钻出,直上九天,与飞流直下的千万道剑雨豁然相撞,剑雨层层叠叠无穷无尽,而巨剑只有一柄。
但那一柄巨剑却击碎了无数道剑雨,有许多道与他擦身而过的剑雨飞入地面,立刻就在地面上留下许多个剑窟窿。也有朝着苏阳烈飞去的,不过都被他挥舞掩月刀挡了下来。
一连击碎数柄剑雨的的苏阳烈心下大惊,因为直到此刻他才算真正知晓了那每一道剑雨之中所蕴含的威力,他丝毫不怀疑这一道看似普通的虚影剑雨能轻易击杀一个神武境的高手,而这无休无止的千万道,即便他一只脚迈进了化神境的门槛,也是万万挡不下来。
西门鸿飞面色一变,望向半空中与剑雨对撞却能缓缓向上推进的老者,问道:“你是何人?”
梁云替笑道:“呵呵,你是西门鸿飞吧?你小子倒还是一如当年,老了也油头粉面的,怎么,记不得故人了?”
他虽在抵挡剑雨,可丝毫不影响说话,语声中气十足。
西门鸿飞还是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梁云替见他一脸茫然,忍不住打趣道:“当年在万剑峰下被我三招折剑,难道你都忘了?”
西门鸿飞闻言,脸色瞬间铁青,梁云替!那个曾经只身独闯东玄剑池的青衫剑客,在万剑峰下仅用了三招就将自己的宝剑折断,那一年,他十八岁。
当时,年纪轻轻的西门鸿飞受此打击,却并未一蹶不振,而是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毅力,日夜苦练,冥思苦索,终于在万千东玄弟子中脱颖而出,而且还取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可是他却知道,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女人,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曾经三招折他剑的青衫游侠儿。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对她体贴入微,可是在那个与自己同床共枕了三十多年的女人眼中,他却未曾看到过半分爱恋的目光,顶多也就是相敬如宾罢了。
西门鸿飞总是默默告诉自己,他能得到西门鸿雁的人,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至于她的心,即便自己现在得不到,以后总能将之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