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宁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地上了,没想到土里吧唧的村长伯伯还知道‘青春叛逆期’这词儿。
薛衍之随口“嗯”了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夏海宁的小臭脸,非常‘和蔼’的往她碗里夹着菜,以示友好,别人眼里怎么看都觉得夏海宁不懂事儿,甚至有些呆傻。
气氛还算和谐的吃完晚饭,薛衍之理所当然的留下来了。
夏海宁瞪着一本正经的给父亲的灵位和母亲的骨灰盒上完香还没打算走的薛衍之,实在憋不住那点小火爆脾气了:“薛衍之,谢谢你来看我,我现在身体已经康复了,我们互不相欠了……”
“可是我欠你一个母亲。你救了彦彦,我却没能救你母亲。”薛衍之打断她的话,身上已经穿了那件深色风衣,一身平平展展,干净的一丝不苟,实在不适合站在这样的民房里。
“薛衍之,我不陪你演戏了,你什么时候走?”她真的很讨厌他,站在足够远的角落与他僵持着。
薛衍之微微一挑眉,像是笑了下,解开风衣,然后迈开步子走了过来:“可是,你是这场戏里的女主角啊。”
看他的动作,夏海宁往一旁退了一步,很警觉,吃完晚饭村长他们走后,他的特助和马医生也不声不响的走了,此时只有她和他:“你要做什么?”
他似乎觉得好笑,解风衣扣子的动作半停下来,反问:“你觉得我要做什么呢?”
“薛衍之,你不准过来!”夏海宁噔噔噔快速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薛衍之脱了风衣提在手中,唇角憋着一丝笑意,不急不缓的问:“要是我过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夏海宁恶狠狠的一指他的鼻梁:“你别以为穷地方,法律就不管了。”
他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是走了过来,只见他双手一展,眨眼间风衣就披在了她肩上,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和温度,身上忽然暖和了许多。
动作灵巧的帮她扣上了领口的两粒扣子,带着笑意说:“法律管得真宽啊!”
夏海宁腾地一下被他弄得满脸通红,剖腹后第一次有了这种血色在脸上。
“晚上外面有夜风,小心着凉。”给她披好衣服后,薛衍之从灵位旁拿过夏母的骨灰盒:“走吧,让你母亲入土为安。”
“……”夏海宁准备脱掉披在身上的衣服,听见这话,停顿了下来。发现自己最近很容易变得呆呆傻傻,是不是剖腹产会影响人的大脑反应速度?
“海宁?怎样又发呆了?过来。”薛衍之笑着向她招了招手,右手托着骨灰盒立在门口。
“薛衍之,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能不能马上离开我家?彦彦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也资助过我母亲的医疗费,费心帮她治疗过,我母亲的死,跟你没关系,我们两清了。”夏海宁几乎用吼的,身体虚弱加上情绪激动,颤抖的样子有点摇摇欲坠。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介意,剖腹产后薛衍之没有第一时间出现,没有亲口告诉她孩子的生死,让她以为孩子死了痛苦了这么久,母亲的死是如此,孩子的事亦是如此。这个男人凭什么总是跟没事儿人似地出现在她面前?
看她不走过来,薛衍之迈着长腿走向了她。
“你想做什么?我给你说,你不要过来。”夏海宁像个小刺猬似地,全身竖起了尖刺。
看她过度防备的反应,薛衍之停了下来,眼神里不经意间露出了点沧桑之感,平静的说:“我不能在这呆太久,伊宁还在保温箱里养着,彦彦也还在观察期,他俩随时可能会出现任何状况,听话,让你母亲入土为安好吗?我订了后天的机票。”
当然,还有一大堆公司的事情他没说。
“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后天才走?要是他俩出现什么状况怎么办?”夏海宁更加大声的吼着,越来越讨厌这个男人了,不知道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这么一副古井无波的神态,总是这么理所当然的左右她的事情。
薛衍之趁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走到了她面前,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顺势滑到了她苍白的瓜子小脸上,拇指摩擦了两下白净的皮肤,眸中含着丝丝温柔,低声说:“不放心你啊。如果你批准的话,我一个人去帮你把母亲和父亲合葬。如果……”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要你管!”夏海宁挥开他的触摸。
在农村有个说法,一个人过世的时候,身边一个送终的亲人都没有,那人是很可怜的。父亲死的时候没人送终,母亲的死亦是如此,安葬母亲怎么能假手于人。
薛衍之被挥开的手放在了自己额头,故意做出一副头疼的模样,幽幽说:“海宁小朋友果然到了青春叛逆期啊,要不这样好吗?我把你父亲的坟先挖开,你亲手把你母亲的骨灰盒放进去……”
“不要你管,说了,不要你管!你能不能马上离开这?”夏海宁气的全身都在哆嗦,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难缠?
“你们村长可是把你托付给我了,怎么能不管呢?”薛衍之貌似想起什么似地说:“而且,村长把你的户口薄给我了。”
“………”夏海宁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村长了解到母亲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