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一时大意了,你看看这春联的内容都搞错了。原本是贺词,如今这是什么?挽联啊!这快过年的,晦气不晦气?”
果然,在送来的一堆春联都是用红色纸筒装着的。如今有几个纸筒竟然倒出白底黑字的东西,刺眼极了。
难怪四姐无可辩驳,这快过年的送来挽联,真是……
裴飞烟俏脸也不禁沉下来。
见到四姐满脸羞愧,心知她知道错了,何况平时四姐心高气傲的,年资又老,她转念一想,有了计较:“辛伯,明天就要贴春联了。先让人赶紧和那边店里联系,换回来吧。”
当着那么多佣人的面,她先保全了四姐的老脸。
四姐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又连忙低下头。
辛伯叹着气,他年纪大了,很讲究这些意头什么的,但是裴飞烟在上面,又不好说什么,只得一摇三摆的去了。
有了这么一出,佣人们兴致也低落下来,裴飞烟正好打发他们各自去忙碌。
四姐行了个礼,也想要转身离开,裴飞烟叫住了她:“四姐。”
四姐一僵,以为裴飞烟如今要发落她了,一言不发转过身来,低头垂手等她说话。
“年近岁晚,你们的年终奖金回海城太太才发的吧?做事小心些,别让人抓住话柄了。”裴飞烟柔和地说。
四姐又是狠狠一怔!
不认识似的盯着裴飞烟,看她满脸坦坦荡荡的,没有半分阴谋诡计迹象,不由得抓住裙摆,微微点头,转身匆匆去了。
四姐一走远,裴飞烟转身就去找付战寒。
四姐是贴身伺候付战寒衣食住行的人,她身上要出点什么事,作为主人的不能不管。裴飞烟一长一短地把事情和付战寒说了,他说:“那就派两个人去调查下吧。”
果然让付九下去悄悄跟着四姐去了。
回头,男人黑深深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睨着裴飞烟。
裴飞烟被他看得背脊发麻,反问:“为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看我?”
“收买人心是做好大家庭主妇的基本功,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所知?”
裴飞烟脸一红,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没错,她的出发点是不能让四姐工作上的差错影响付战寒,可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关心好不好!
虽然四姐背地里总和沈永珍搞些鬼鬼祟祟的小动作,毕竟这一年来她离开家人24小时住在槿园尽心尽力服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她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替自己辩解:“就算四姐是佣人,可也是人啊!怎么可以漠不关心的呢!如果这也叫收买人心的话,那就都不用对人好啦!你们啊,就是太容易阴谋论了!”
一席话,听起来倒好像在数落付战寒,把付战寒说得一怔。
平静无波的墨眸深处,涌起阵阵微澜……
再想要说什么,小小的身影一扭,已经跑到门边去,手里拿一幅春联,“贴春联啰!”
付战寒:“……”
槿园房子很大,要贴春联的地方很多。裴飞烟一定要亲自给自己的房间门口贴“福”字,她个子不高,努力几把都失败了,急得佣人们围在旁边直叫唤。
平时安安静静的房子里,倒因为这热闹而平添几分人间烟火。
付战寒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只管袖手旁观。
裴飞烟……这热闹都是你带来的吗?
略嫌吵闹了一点,却并不讨厌……
视线凝成焦点,慢慢地只凝在她身上……
焦点的那个女孩突然转身朝他招手:“付战寒,别一边站着,快来帮忙啊!”
佣人们大吃一惊,太太胆子太大了,竟然对先生呼来喝去!这还不算,更加让她们掉眼镜的事情在后面,付战寒居然真的走上前,嘴角还带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意:“嗯。”
光是这个字,就成响雷可以把佣人们胆子都震破了!
付战寒对旁边风中凌乱的佣人们视而不见,接过裴飞烟的“福”字,抬头专注看着门板:“怎么贴?”
先生,只是看一块门板而已,要不要那么眼神深邃深情款款……
幸亏裴飞烟如今有了免疫力,要是外面的人见到,不喷鼻血喷到贫血才怪……
她怔了十秒钟,才说:“贴在正中间就好。”
任何事情到了付战寒手里都会变得轻松,何况只是贴个福字这么简单的活儿。很快,那个笔致圆柔的“福”字就端端正正地贴在门上了。
旁边辛伯耳聪目明,自然鼓掌叫好,一时之间附近忙碌的佣人也都叫好声不绝于耳。
付战寒拉了裴飞烟的小手,两人肩并肩欣赏着他的杰作。看了一会儿,付战寒终于发觉这个福字的不同之处,笑容凝固:“这个‘福’字……”
“你看出来了?我是去故宫淘宝店买的新年福袋……这可是康熙皇帝御笔亲书呢!”裴飞烟得意地吐吐舌头。
说话的小尾巴音,都要翘起来了。
这套福袋虽然不贵,却因为人气旺盛极难买到。她可是守着电脑秒杀才杀到的。
付战寒没想到她那小脑瓜里还能转这种玩意,显然非常有诚意过好年了,点头嘉许:“嗯,康熙是古代皇帝里少有的明君,也是有福气之人。你买这个买得很好。”
“而且,还有呀,康熙他……”裴飞烟说到一半,脸一红,突然低下头中止话头,“总之,你喜欢就好。”
因为康熙还是爱新觉罗家里富有代表性的情种。他和皇后赫舍里氏青梅竹马,情深爱笃,紫禁城内一场大婚倾世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