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骐正在巡营,突然竟听的中军大帐响起了聚将鼓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按说现在自己是军队的统领,自己不在中军,能击鼓聚将的只有王缇了!
既然是王缇,那只有乖乖回去听命,看看这个“主公”到底要发什么号施什么令!
孟骐只身一人,趋步回营,其他各路将领也都赶了过来。
“不知主公击鼓聚将所谓何事?”孟骐带头发问。
“军中五粮,已经不是个秘密了,孟将军,今日聚齐大家,为的是给南中各路子弟谋划个出路,不知孟将军对此有何高见?”王缇倒是和颜悦色,脸上满是谦和。
“末将只管带兵,余事皆有主公定夺,军中一概唯主公马首是瞻,不敢有丝毫多想!”
“诸位,还有何高见?”
“唯主公之命是从!”众人齐声答道。
“好!眼下形势,诸位是有目共睹的,我等中了刘谌奸计,困顿至此,已经别无出路,北方虽然大兵压境,但远水不解近渴,我四五万子弟,眼看都要饿死,为今之计,只有暂且降了刘谌,……”
“万万不可!”不等王缇说完,孟骐大声道,“刘氏天命已尽,如今北方司马氏新登大位,如日中天,大兵南下,定摧枯拉朽、势如破竹,我等只需坚守,拖住刘谌北上,便有大功于司马氏,到时候主公及诸位,或将博个封妻荫子的前程!若是降了刘氏,定当被司马氏铁蹄连同刘氏一同踏为齑粉!”
“坚守何时是个头?你是要我吃着死尸坚守?眼看将士们哗变在即,便是吃死尸能等到司马氏南下,你觉得外面那些饿疯了的士兵能让我等安稳的吃死尸等?”王缇生气地摔碎了一只杯子,立刻就有人高呼着冲进来!
“你瞧瞧,他们已经哗变了,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王缇惊叫道。早已有他的亲兵护卫左右,冲进来的人也不砍别人,挥着刀子只往孟骐身上招呼!
孟骐虽然是个武夫,但他一点也不笨,立刻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姓王的,你跟老子玩摔杯为号?”孟骐一面挥舞着随身佩剑格挡,拼杀,一面骂道:“要不是某家,你早已被姓刘的五马分尸了,今天竟然要杀我?”
“你在军中一手遮天,某家性命都在你一念之间,某不杀你杀谁!”王缇看到其他将领懵傻之后都逃出去了,剩下孟骐一人拼杀,于是笑道。
“哈哈哈哈!”孟骐突然仰天大笑,道:“好!既然如此,某就让你看看军中一手遮天是个什么样子!”孟骐长啸一声,手底下突然变招,剑法狠毒凌厉,转瞬之间就已经杀了四五个人!
王缇没想到孟骐竟有这般凌厉狠辣的身手,大惊之下,高呼道:“快拦住他!有谁杀了他,赏面饼五个!”
没错,这个时候面饼五个,的确比黄金五百两都有诱惑力!
画饼充饥这个梗是个有道理的梗,这五个大饼随口一画,果然成功地燃起了亲兵的食欲!食欲***求生欲,最是能爆发潜能的**,亲兵们也是疯了一般砍杀起来!
虽然说双拳难敌四手,但孟骐也在强烈的求生欲激发下,爆发了惊人的战斗力,剑舞的水都泼不进,终于在身负七八处轻伤之后,杀出了重围!这时候,那些呆傻掉之后,发现并没有人杀他们的其他将领,也已经反应过来,有和孟骐要好的将领,鼓动了一批人前来,众人见到孟骐浑身是血,一路狂奔而来,那些偏将立即下马,迎了上去!
“大帅,怎么回事?”
“王缇欲杀我而降刘氏!”
“如之奈何?”
“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弟兄们,愿意跟我杀过去,就跟上!”孟骐浑身浴血,上下一片通红,眼睛都是红的,模样十分吓人!
“杀!杀!杀!”
虽然这群兵挨饿已经多日,喊得有气无力,语气却是坚决的,孟骐自身所带的英雄气质,对男人感染力确实没的说。当然,这与他平时爱兵如子的行为做派也有极大的关系。
这样,大概有几千兵马再一次涌向了设在建宁郡府的中军。
事实上,王缇自从孟骐冲出去之后,就已经明白大势已去,也做好了引颈就戮的准备,他站在当街等着孟骐带领人马冲过来!
孟骐看到王缇这般做派,倒也是压下怒气,招手阻止了拼杀。
“英雄谋事,成则九五之尊,败则血溅三尺,主公何故狐疑犹豫,欲做自辱之事?”孟骐勒马不前,问道。
“事已至此,夫复何言!王缇在此,将军尽可取了项上人头,从今而后,将军好自为之!”
“孟骐不解!”
“因童谣之事而见疑矣!”
“主公,而今之事,唯将士用命而已,何故如此儿戏?”
“王缇中人奸计,唯此而已!事已至此,夫复何言!”王缇这个时候,倒也不再婆婆妈妈拖拖拉拉,举剑自刎,血溅三尺!
孟骐欲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挥挥手,道:“葬了吧!”
自有人安排后事,孟骐回营裹伤,一面安排心腹处置后事,收拢士卒,做好全面接管王缇的事情。
且说城外刘谌以为胜券在握,依然日日在城下架起油锅,炸烤各色肉类,香气四溢,但终于看到城头上王字旗号消失不见了,代替的全是孟字旗号,终于明白,王缇已经挂了!
按照刘谌的预估,该是孟骐被王缇所杀,这样场面好收拾得多,可惜事与愿违,王缇竟然被孟骐所杀,虽然并不像刘谌所编排的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