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啊,你说娘穿这个衣服好看不?”是女人都有爱美之心,何况这是回娘家,不但是给娘家人看,也给曾经生活过的村里其他人看,看她嫁出去了生活的多好。
“问我爹去呗。”西远觉得他娘反复拿出来的那几件衣服就没啥不同。
“你爹哪知道啊,问他啥他都说好。”西远娘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回身又拿了一件出来,“要不娘穿这件?不行,这件去年回你姥家好像穿过了。”
西远这才意识到对他娘的忽略,张冬至虽然大儿子已经十三岁了,可是这时候的人结婚早,她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三十岁,还是虚岁。
家里就是过年时候统一给每个人买一两件衣服,这还是这两年家里情况好转以后,平时很少往这方面花钱,因为他娘每天在家里都是穿着那两身很朴素的花布衣裳,西远根本没想到他娘也是一个年轻人,也喜欢好看衣服,也爱打扮。
“娘,你就穿身上这件吧,姥姥家不是离万德镇不远嘛,到时候让爹把车拐一下,咱们去万德镇,给你和我姥娘姥爷一人买一身衣裳。”西远直接给做了决定,听西韦说,姥爷家离万德镇也就四五里的路程,不过跟莲花村不在一个方向上,莲花村在万德镇东北,姥爷家在万德镇偏西北。本来不到九里路,要是绕到万德镇,就得多走三四里。
“那得多少钱啊?你给娘买啊!”西远娘有些迟疑,他和西明文手里现在只有不到二百文的私房钱,回去老爹过生日,娘家那头虽然不会大办,可是邻里亲戚的知道了也得去,总得开两三桌酒席,她和西明文都商量好了,这钱他们给出,要是花了,拿啥给置办啊,老爹老娘手里也一定没钱。
“行,你儿子给你买,养儿子干啥,不就是给老娘长脸的嘛。”西远跟他娘开玩笑道。
“真的?你真给娘买啊?”,西远娘有些高兴又有些纠结,哪有当娘的抠搜孩子钱的!“要不别买了,娘就穿这个也不错,娘刚才就想着你二姨他们一家也得回去,穿好点,省得让他们笑话。”
毕竟不是一个娘的姊妹俩,二姐比西远娘大了十岁,日子过得还不错,以前回娘家的时候遇上,人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西远娘都有阴影了,所以每年过年回家她都有意识的和那边错开,现在给老爷子过生日,躲不掉了。
“哎呀,娘,你儿子兜里的铜钱只进不出,都快发霉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花花,你就放心吧,有你儿子呢。”西远这才明白他娘为啥翻来覆去地捯饬一晚上。
“还是我大儿子好!”西远娘也不纠结了,儿子有本事她知道,答应她的事一定不会黄牛,想伸手摸摸儿子的脸又停下了,这两年,西远虽然跟他总和和气气的,有时候还开个玩笑,但是却总让她有种距离感,不像西韦,是儿子大了的原因?
“哎呀,娘,你快把你明儿要穿的戴的准备好,省得明儿早晨临时忙不开耽误时间。”西远看出他娘的迟疑,跑过来抱着他娘的胳膊说。没办法,这种距离感要慢慢地才能消除。
“啊,好,你说娘是戴那个木头簪子还是那个银簪子啊?”西远娘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
“啊!银簪子吧。”西远都想去撞墙了,女人真的好麻烦啊!
“那人家不得说娘瞎显摆啊。”
“瞎显摆也得有才能显摆出来吧,咱有为啥不显摆啊。”西远都无奈了。
“娘,银簪子好看,上边有花儿。”西韦这时候跑到屋里来了,听到他娘和他哥说的,接话道。
“还是我们小儿有眼光,那娘就戴这个银的。”西远娘把簪子在发髻上比划了一下子。
“嗯,好看。”西韦又认真地趴到他娘头发边瞧了瞧,再次肯定到。
西远这时候无比的稀罕西韦小天使,终于把自己从娘这里解救出来了。
西韦昨天被哥哥伤了自尊,西远哄了半天也没哄好,一个劲儿地嚷嚷“不跟你好了”,西远憋着笑,小孩子闹矛盾经常用不跟你好了来威胁,觉得是对对方最大的惩罚。
后来还是投其所好,给西韦做了一份双皮奶,又放到井里弄得冰冰凉,才哄得西韦回心转意,西远又陪着玩了一会儿,人家西韦才傲娇地原谅了哥哥的“过失”。
第二天,西远一家早早收拾好,坐上毛驴车,得得得的驶往万德镇。天气暖的时候,西明文就把车厢卸下去了,所以现在毛驴车还是四周用挡板挡起来,西远小哥仨或坐或躺地在车板上,旁边放着几篮子蔬菜和一篮子鸡蛋、两只老母鸡。
西远家今年又养了三百只小鸡仔,加上原来剩下的老母鸡,有四百多只。鸡的数量年年增加,反正家里有地方养,西远合计以后可以办个养鸡场,加大烧鸡的数量,冬天的鸡蛋也是一大笔进项。
现在园子里应季的茄子豆角都没下来,老太太考虑的周全,头一天晚上就嘱咐西远娘明儿早早起来,一样摘一篮子,这样摆生日宴席的时候就可以少花些钱,而且这些东西现在能吃着可是稀奇物,到时候只要再买些肉就可以了。
路两边的田里,庄稼长得绿油油,看着特别舒服,路旁树木随着车子移动一点点向后退着,豌豆荚脖子上的铃铛“叮铃铃”地响,撒下一路的欢快。
西韦和卫成躺不住,坐在西远旁边,手把在车挡板上向四周的原野上望着,有时候还探身子去够两旁的树枝,西远怕他们被带到车下去,连忙喝止了。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