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容见凌霜跟沈羿晨在一起,心中一凛,同时又有疑惑。
沈家本是书香门第,并没人会功夫。沈羿风后来跟刘听荷学了几招,也就是轻功稍好些,而沈羿铭和沈羿晨,一直只会骑马,拳脚上都是不能的。
今日,是沈羿晨救了凌霜?
再仔细看沈羿晨,林乐容又忍不住想笑。那身蟹壳青的长袍后面,沾了些草末和树叶,显然是沈羿晨用自己当垫子,才没让凌霜受伤。
林乐容正要走上前去,却见凌霜已掏出手帕,帮沈羿晨轻轻扫着身上的细末,便止住了脚步。
既然她无法阻止凌霜和沈羿晨相遇,就只能日后想办法了。
顺着林乐容的目光,南宫宇也看到了凌霜和沈羿晨,不觉笑了一下。
“明明是我先赶到的,不想那位姑娘像故意挑人似的,直直地奔着沈家三公子落了过去。可怜本王一身功夫,没有英雄救美的命啊!”说完,南宫宇还晃了晃头,似乎有无尽的无奈和遗憾。
说起来,这位衡亲王,还真是皇家的一个异类,对朝堂政事的兴趣,远比不上对女人——不!是对男人——多!
林乐容想着前世听到的那些传闻,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
“那是因为你三心二意,既想救这个,又想救那个。”沈羿风亦对南宫宇勾起嘴角,丝毫不客气地道。
南宫宇闻言也不恼,而是哈哈一笑,忽然凑到沈羿风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沈羿风听完,也哈哈大笑起来。
林乐容奇怪地看着沈羿风和南宫宇,这二人何时变得这般投缘了?
且乍一看,沈羿风和南宫宇,竟有些相像!不是相貌,而是二人都给人一种满不在乎中透着丝邪气的感觉。
不同的是,南宫宇生在皇家,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不开口的时候倒还蛮像样,一说话方会露出本性。
沈羿风却多了些随心所欲,偏偏右手不知从哪里拿了把折扇,此刻正轻轻地敲在左手上。怎么瞧,这细微的动作,都不像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公子,倒更像是四处游逛的市井混混。
看来,他是越发受刘听荷影响,沾染了太多的江湖气息!抑或前世便如此,不过是她被情爱蒙住了心,从未如此刻般冷眼旁观,不曾发觉罢了!
林乐容正自冷笑,却忽听得南宫寁闷哼一声。
“四弟!”南宫宇似没瞧见南宫寁方才还不动声色地拿开他的手,忙又扶住。“是不是头疼病又犯了?”
“好些了。”南宫寁用手扶额,缓缓摇头道。却浓眉紧锁,脸色也异常苍白。
“瑞王爷若是累了,不如跟在下到前厅去休息。”沈羿风见南宫寁不知不觉又跟南宫宇拉开间隙,强忍着笑,尽量语气温和。
看来某人的名声,实在是不怎么样啊!
“不必,多谢沈公子!”南宫寁谦和地笑道,去看林乐容。
方才,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信步走到这里,正好听到有人惊叫,连想也没想,便飞身去救。不想那个从假山上跌落下来的,竟是沈家大公子的夫人,亦是这定国公府的小姐。
他曾听说,林家小姐自幼娇生惯养,颇为任性,如今一见果不其然,能趁无人之际偷偷爬上假山的女子,想来也贞静不到哪里去。
谁知,对上林乐容迷茫而略带审视的目光,南宫寁便觉得心头一震,头立刻又疼了起来,他忙收住心神。
“既然沈少夫人无事,本王就告辞了。”
“王爷慢走!”林乐容行礼,却不由自主地对着南宫寁的背影凝视。
同是一袭白衣,南宫寁自成一份超凡脱尘、潇洒随和之气,只是那背影带着淡淡的忧愁。再看沈羿风,足够风/流倜傥,也还算落落大方,只是,说不清少了些什么。
见林乐容将视线移向自己,沈羿风一笑,眼中,却俱是调侃。
“我的夫人,终于将夫君跟别人对比完了?”
听沈羿风一语道破自己的心思,林乐容面色微微一红。
“乐容失礼了!”林乐容迅速定下心来,对南宫宇微微一笑,安静开口。“只是觉得这位瑞王爷有些……奇怪而已。”
何止是奇怪!
她明明记得,这一年,已不该有南宫寁这人存在了!
不过,想到自己的重生本就是个异数,此刻的她,倒也能慢慢从震惊中走出来,接受南宫寁这个异数了!
“四弟自四年前战场上重伤而归,不仅记不起从前,性子也变了许多!且对陌生人难免有防范之心,还望少夫人见谅。”南宫宇这几句话说的倒是十分诚恳,也没了方才油腔滑调之感。
“王爷多礼了!”林乐容含笑道。“此刻前边也该赶着入席,王爷若不嫌弃,大家一起过去吧!”
“好啊!”南宫宇灿然笑道,立刻恢复了他的本性,转身对还在互相给对方摘草末叶子的凌霜和沈羿晨大叫。“二位,亲热片刻也就算了,别没完没了啊!”
凌霜和沈羿晨同时停了下来,转向这边,似乎这才发觉林乐容等人,皆面上一红,神情尴尬。
“林姐姐。”凌霜忙扔下沈羿晨,跑到林乐容身边,又对南宫宇和沈羿风微微施礼。“二位公子有礼。”
因南宫宇和南宫寁今日都是随常打扮,凌霜便将南宫宇亦当做是世家公子。
“咱们走吧!”林乐容见凌霜耳边有根草棍儿,替她摘了下来,柔声道。
凌霜点头,跟平日喜欢叽叽喳喳说话的她判若两人,虽低眉敛眸,脸上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