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容携着沈慕云,带着藕心和沈慕云的丫头珠儿匆匆赶到时,老夫人和夫人正面色沉重地坐在那里。
周清芷的丫鬟婆子,都垂着头,胆战心惊地站在地上。
李氏几个也闻讯到了,都站在那里,大气儿也不敢出。
“你们怎么来了?”刘夫人见到二人,立刻嗔道。“慕云,不是让你陪你嫂子好好歇着吗?”
“母亲莫怪!是我要来的!”林乐容忙说,对老夫人和刘夫人屈膝行礼,又满面担忧。“二妹妹怎么样了?”
“唉!”刘夫人叹息地摇了摇头。“已将她挪到东暖阁里去了,人还很虚弱!你病着,就别过去了。”
“是!”林乐容答应着,在东边几把椅子的首位上坐了下来,轻声问。“不是说二妹妹胎像很稳吗?怎么会忽然这样?”
“你来的正好!”老夫人接道。“这不是正问着!多一个人,也问的更细些。”
林乐容装作未听出听老夫人语气不善,安静地坐在那里。
“方才是谁扶着二少夫人的?”老夫人只看站着的人,问道。
“是奴婢。”
林乐容不用瞧,也知说话的人定是碧玉。前世,周清芷小产的时候亦是碧玉扶着,开始时也说是滑了一下。
“你个小蹄子,竟这么不小心!”不待他人说话,辛姨娘已先上前来,就要撕扯碧玉。
碧玉吓得往后躲了躲,忙对老夫人磕头。
“奴婢确是不小心,求老夫人恕罪。只是我们家小姐的胎一直很稳,方才张大夫也说了,断不会因脚底下一滑就没了孩子,这其中定有蹊跷,还望老夫人明察!”
这话说的,跟前世一模一样!
只是碧玉的目的,可不是周清兰!
林乐容抬眼扫了一下,果然看到张大夫坐在西边座位上,并未离开。
见老夫人将目光移到他身上,张大夫站起身来,对老夫人拱手。
“老夫人,夫人,这丫头说的不错。二少夫人一向胎像稳定,按理是不应因这点子小事就小产。方才我给二少夫人请脉,她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导致如此。”
“张大夫请坐。”刘夫人开口。对这个张大夫,她虽不十分喜欢,但这么多年也没察觉他有别的用心,倒还相信。
“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辛姨娘又叫了起来,一边用帕子抹着眼睛。“我早就知道,清芷这一胎,碍着人的事呢!如今果然如此,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孙儿……”
“二少夫人的名讳,也是你叫的?”老夫人沉声道。“那孩子是可怜,可就是出生了,也是夫人的孙儿,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夹枪带棒的!”
辛姨娘听老夫人如此说,又瞥见刘夫人嘴角挑起一丝讽刺之意,不由得噎的一时没了话。
心里又暗暗奇怪,老夫人自己是姨娘出身,原本是不注重这个的,今日显见得是气糊涂了,竟然教训起她来。
虽这么想着,却是不敢吭声。
“老夫人说的原有道理,可就怕是有人并不这么想。二少夫人这一胎,可是咱们府里第一个嫡子!婢妾和赵姨娘就算了,即便抢先生了孩子,也不过是庶子。那还都不小心没了孩子!何况是二少夫人!”周清兰却是深知老夫人的,立刻对老夫人服了服,扬声说道。
林乐容听这字字句句,都是冲自己而来,不由得暗自冷笑。
前世,老夫人虽对她也有猜忌,却因她并没有抢了谁的管家之权,倒是并没有听过这话。
而老夫人最先怀疑的,是刘夫人,并不是她。
“周姨娘这话,我倒是听不明白了!”
刘夫人说着,瞧了林乐容一眼,见她似乎并没听出周清兰的意思,不由得暗暗叹息。若不是还病着,整个人看着都不大精神,断不会连这个也听不出来。
“夫人不明白,婢妾倒是明白的很!”辛姨娘立刻接口。“就怕夫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都给我住口!”老夫人轻声呵斥。“当着张大夫和下人们的面,像什么样子!”
林乐容听了老夫人的轻喝,似乎才回过神儿来,去看张大夫。
“张大夫,你这些日子忙着给二少夫人安胎,倒很少去我那里了。我这病一直未见好,自己着急,又不知是什么缘故,便请了以前给老爷瞧病的常大夫来。他说的倒是跟张大夫一样,就是开的那药,也都差不多。”林乐容声音很低,有气无力似的。
张大夫闻言微微一笑,眼中倒是十分镇静。
“大少夫人可觉着好些了没有?”
“比先前是强了,只是好的太慢,今日若不是二妹妹出了这事,我强撑着来了。老夫人和夫人,是断不肯让我出门的。”林乐容道。
“大少夫人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要好生养着就是。”张大夫说着,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
“我记得张大夫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刘夫人接口。“我还为这个特别请教过张大夫,张大夫又特特的嘱咐我,定然不能让大少夫人劳碌着了。”
“当时是那种情况,如今吃了这些药,自然是好些了。”张大夫想也没想答道。
“原来张大夫医术如此高明,不用给长嫂把脉,就知道她好了!周姨娘刚说了些有的没的,张大夫就说长嫂无碍,倒似长嫂有精神做那些龌蹉事一般。”沈慕云立刻瞪视张大夫。
“慕云!”刘夫人不待老夫人出口,就忙阻止沈慕云。“就算周姨娘说话欠考虑,你也不必牵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