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又说了会子话。
老夫人很痛快就答应林乐容掌家的事,倒不出乎林乐容的意料。即便老夫人有心偏袒周清兰,也没那个道理。
何况,据她看来,老夫人还是更疼周清芷一些。
果然一出门,刘夫人就携住林乐容的手,悄声问林乐容怎么会提周清芷,并忧心这事若是定下来,这府里就更成了老夫人和辛姨娘的天下了。
“母亲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林乐容微笑,倒是很理解刘夫人的着急。“但母亲似乎忘了一件事,当年老夫人就有此意,怎么那么巧,周家大小姐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那时候病了!”
“你的意思是……”刘夫人似乎明白些林乐容的话,又抓不住什么。“那周清兰,竟然如此——大胆?”
“何况,周家也不是什么显赫的人家!”林乐容并不回答刘夫人的话。有些事情,不必明说出来,且她也只是猜测,并无证据。“即便不是周大小姐,老夫人若有意,挑那家世好的小姐进来,岂不是更可了那边的心!”
林乐容朝辛姨娘住的方向抬了下脸,往刘夫人身边靠了靠,二个人之间更觉亲昵。
要说,辛姨娘并没有得罪她的地方,虽小心思不少,却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只是那个沈羿铭,本一直跟沈羿风明争暗斗的,到最后,竟跟沈羿风联手,这个帐,她一定要算!
刘夫人情知林乐容说的是实话,沈羿铭虽是庶子,但也是主子,沈家这样的人家,虽不能个个如沈羿风般娶国公府的小姐,但找个门当户对的并不难。
周家嫁女儿过来,其实是高攀了沈家,这样的亲家,倒未必能给那一位脸上添光辉。
“原本我还有些担心,如今,这个家可就放心地交给你了。”刘夫人拍了拍林乐容的手。
“母亲过誉了!乐容年小,在娘家又没经过什么事,凡事还是请母亲和老夫人做主,我不过是提个想法罢了。”林乐容笑道。
想起母家来,林乐容此刻倒恨不得立时回到父母身边去。好在不久就是父亲生辰,她能耐得住。
一路上跟刘夫人说了些体己话,刘夫人担心林乐容身子吃不消,便定下再过几日,让周清兰派人将府内过去的账目大小出入等都送过来,又说反正事情已成定局,急于一时倒显得不好等等。
林乐容都点头称是。
她不急!就这样磨着周清兰,让她心里既愤愤不平,又无可奈何,才更有趣!
“小姐,咱们这是去哪儿?去看映雪姑娘吗?”目送刘夫人往自己院子里走去,藕心轻声问道。
刚刚林乐容跟刘夫人说话时,藕心不仅不插言,还故意拉刘夫人的丫头墨竹远远地跟在后面,做出看景的样子。让林乐容更加相信,这丫头够聪明。
“去瞧瞧吧!从我进府,还没见过她。”林乐容故意轻飘飘地说道。
“小姐,映雪姑娘的小产,会不会有什么蹊跷?”藕心凑到林乐容跟前。
“才觉着你聪明,又说傻话!”林乐容瞪了藕心一眼。自己带来的丫头们,果然都沉不住气。这也不能怪她们,都是原来府里呆惯了的,难免心思简单。“即便有蹊跷,与你何干?”
“奴婢也就是跟小姐说说,哪会乱说。”藕心伸了伸舌头。
本来沈羿风侍妾们的住处,都离这院子里正房不远,却独独赵映雪住的地方,比较偏僻。
林乐容带着藕心,重新过了荷花池,进了这边院子,远远地看着有座假山,绕过那假山,再走过一溜儿两边栽满梅花的小路,才是赵映雪的落梅苑。
不想刚刚到了假山,便看到前面有几个人影,却是周清兰带着个小丫头,正往落梅苑方向走。而她身旁那个一身淡青,只背影便让人觉得素净又飘逸的,不是刘听荷又是谁?
林乐容忽地停了下来,只觉得心跳的厉害。原本以为,她可以淡定地面对任何人任何事,却不料还是高估了自己。
原来世上除了沈羿风,还是有那么一个人,让她的心无法做到平静无波!
“小姐,怎么了?”藕心见林乐容停住脚步,脸色也不对,忙问。
“无事。”林乐容不自觉地降低了声音。“咱们且那边瞧瞧,等会子再过来。”
藕心不解地看着林乐容,前几日小姐对周姨娘的态度,她虽不是亲眼所见,却听初秋姐姐说了大概。按说不该再次见到这个姨娘,还要躲着走的。
“小姐,周姨娘边上的人是谁?奴婢好像没见过哦!”藕心也不自觉地跟着林乐容,声音小小的。
“是大爷的——贵客!”“贵客”二字,林乐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说你没见过,就是我这个沈府正儿八经的女主人,也难得一见呢!”
藕心听林乐容语气不对,很乖巧地不再说话,而是跟着林乐容,想绕到另一条路上去。正在这时,却见前面的周清兰和刘听荷转过身来。
林乐容愣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放开紧握成拳的双手。
刘听荷一向敏锐,绝不能让她瞧出什么异样来。
“婢妾参见奶奶!”周清兰对着林乐容远远地施礼,礼数是到了,只是那语气,怎么听都是不服。
“起来吧!”林乐容淡淡开口。“外客面前,周姨娘倒是十分有礼。二位这是要去哪里?”
话虽如此说,却只看着周清兰一人。想周清兰一直很避讳,断不会到落梅苑去,怕惹了晦气,这是要跟刘听荷做什么?
林乐容不理刘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