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何氏和李嬷嬷来,碧玉显得有主意的多,虽脸色灰白,却是一言不发。
“平**是何等的伶俐!怎么此刻倒成了没嘴的葫芦!”刘夫人冷笑。“这样吃里爬外的东西,我倒是第一次见。说不得,叫个人牙子来,卖了她完事。”
碧玉黝黑的眼眸,没有一丝惊惧之色,反倒镇静地笑了笑。
“夫人要卖了奴婢,也该有个由头,不知奴婢是犯了什么错?要受这样的惩罚!”
“瞧这嘴硬的!”刘夫人越发气愤。“害自己的主子小产,反倒理直气壮!墨菊墨竹,给我掌嘴。”
墨菊二人答应着,却迟疑着没动。
这么多年跟着刘夫人,也没见她动过这么大的气,反倒活得窝窝囊囊的,让墨菊二人也跟着十分小心。
别说是打人了,就是大声说话,也没有过。
却不知刘夫人正想借此事立威,见她两个不动,不由得竖起了眼睛。
“怎么?还让我亲自动手吗?”
“是!”墨菊答应着,咬着牙上前,高高地抬起了手,却落不下去。
反倒碧玉仰着脸,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
墨菊闭上眼睛,轻飘飘地甩过去一掌。
碧玉挨了打,却只是凄冷一笑。
“老夫人,夫人,奴婢不知道前面的人是如何说的,但奴婢的确不清楚奴婢究竟做错了什么。若说害得小姐不小心小产,也只是无心之失……”
“好一个无心之失!”林乐容似笑非笑地盯着碧玉。“之前,也不知是谁亲口说,你们小姐虽虚弱,也不至于滑了一下就小产!”
碧玉的脸色微变,却依然强硬地笑着。
“是张大夫说小姐或许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奴婢只是学舌而已。”
“不必跟她啰嗦!”沈羿铭听得有些不耐。“来人啊!先把碧玉关起来好生看管着,这几日就卖了她。”
碧玉听到沈羿铭也说这样的话,眼中方才闪过一丝惊慌之色。
“二爷……”
林乐容瞧见,碧玉看沈羿铭的眼神儿,是楚楚可怜的,泫然欲泣的。不由得想笑。
看来沈羿铭还真跟沈羿风有很多像处,至少在对付女人上,都很有一套!
也难怪碧玉会如此,原来她一直以为给她撑腰的人,不只是周清兰。
只可惜,如今才知道沈羿铭原本无心,已经晚了!
连在翻脸无情上,沈羿铭都跟沈羿风如此相像!还真是兄弟!
沈羿铭丝毫不为碧玉的神情所动,根本连正眼也不瞧她一下。只是去询问刘夫人。
“母亲,如此一来,也算是证据确凿。不知母亲认为,该如何处置周姨娘才好!”
沈羿铭这一问,倒是给刘夫人出了难题。
周清兰虽张狂,惹人讨厌,在府里帮她打理了这么多年,却并无大错。
若仅仅因害得周清芷小产,最多也就禁足个几个月。
再怎么狠毒,这也是自己家里的事。不比宫里面,皇上皇后金口一开,就要死人。
但,若加上害林乐容落水,害死初夏之事,有定国公府在后面施压,倒可以将周清兰赶出府去。
以后省了心不说,也足以警醒府里的其他姨娘侍妾们。
“母亲觉得,该如何处置?”刘夫人思忖片刻,决定还是请老夫人做主。
“既是你们管家,就由你们定吧!”老夫人却不接这个茬口,淡淡地说道。“也别因周姨娘是我的侄孙女,就网开一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果然姜是老的辣!林乐容在心里叹道。
见刘夫人面露难色,林乐容微微一笑。
“母亲,如今还没听周姨娘为自己辩解,就说惩处的事,为时过早。不如派人去请周姨娘过来,听听她怎么说。”林乐容道。
刘夫人这一次,倒是立刻便明白了林乐容的意思。
“乐容说的倒也不错!母亲,羿铭,你们觉得呢!”
“就依长嫂的意思。”沈羿铭答道,看向林乐容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奇。
常听府里的人说,大少夫人为人细致,虽对下人很好,却容不得事情上出错。沈羿铭也并未往心里去。
不过是觉得背后有刘夫人指点,否则,只凭一个天真的她,怎么可能将府内打理的井井有条!
却不想今日之事,倒让他看到了许多他原来看不见的东西。
她虽一副病歪歪的模样,说的话看似无心,却句句在点子上。
只是,这一丝跟以往的不同,却让他觉得陌生了!
老夫人和刘夫人派了喜鹊和墨竹一起去叫周清兰,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回来。
趁着这个工夫,沈羿铭命人查了小厨房,果然在里面的小屋子里找出了一包东西,让常大夫和张大夫看过,正是红花。
想是周清芷出事后,李嬷嬷还没来得及收,便被关了起来。
与此同时,刘夫人也派人去了李嬷嬷、何氏和碧玉的住处。
碧玉原跟红玉住在一起,并未瞧出有什么不妥。只是搜出些金银首饰,有她自己用的,也有一瞧就不是她的。
李嬷嬷那里倒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而在何氏屋子里,却又搜出了一包红花。
“那何氏还说她只是无意中瞧见!”林乐容看着红花,扯起嘴角一笑。“恐怕,她心里比她婆婆还清楚呢!”
“方才何氏本来吓成那样,提起周姨娘来,却利落了很多。”刘夫人也冷笑,又看着两位大夫。“辛苦二位,让你们见笑了。如今想来也没什么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