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话!这道理谁都知道,问题是,要怎么办!”有人暴躁地道。
对于这个刚刚救下了六个人的青年,大多数的人虽然都觉得很敬佩他的好身手和好胆量,但也还是有一部分人对他是极排斥的。
“办法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胆量去做。”
“你说说,是什么办法?若说胆量,咱们雷霆战队的人,别的没有,就剩个胆子了!”粗嘎的调子。
杨凌并不在意那些粗人的态度,依旧很沉静的道:“为今之计,弃了座下马匹,从正面摸进去。今晚月黑风高,倒是个杀人夜。”
明明是很沉静平淡的语气,听来却叫人心生寒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黎队长以为如何?”
黎楚星咬咬牙,“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原路返回,绕到正面!”
他下了命令。
这一次,都没有什么异议,情知是去送人头,但这个人头送的,都慷慨激昂。
杨凌却没有动,在大家都掣马疾驰的时候,他端坐在马背上,一动没有动,而且,他把黎楚星叫住了。
“杨校尉还有什么事?”黎楚星对他的态度,较之之前有所改观,但也只是表面上的客气罢了。
杨凌道:“你们从正面摸进去,我从侧面,进去接应你们。”
李渡一直在黎楚星身边,听了杨凌的话,不由嗤笑:“莫不是怕了,要先逃命去吧?”
黎楚星未发一声,一双眼睛盯着杨凌的脸,夜色茫茫,他除了能看见杨凌那双如星子一般闪着寒光的眼睛,根本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黎队长若是没有异议,那我就先进去了。”
黎楚星默了一瞬,杨凌已经从马上下来,足尖一点,朝着原定的方向掠了过去。
李渡的声音充满着愤怒和不屑:“一直就是这样一意孤行,在白马镇,姚谦一落入吕筱筱手中,他不但无动于衷,还不准兄弟们去救,分明就是报姚谦一不听他号令的仇!”
“但他这样孤身犯险勇气却叫人敬佩。”黎楚星对杨凌的印象,多少又有一些改观。
“谁知道是不是障眼法,等咱们走了,他就临阵脱逃!”
“我倒觉得他不会。”黎楚星顿了一顿,“他的武功是真的厉害,我还没有见过一个轻功如此好的人!”
黎楚星也只是感叹了一句,低头看看还在地上惊魂未定的那六人,道:“你们没有马,慢慢跟来吧。”他握紧缰绳掣马,和李渡一起去追前面的兄弟去了。
下面的泥潭对于寻常人来说,就是死亡之潭,对于雷霆战队的人,不至于是死亡之潭,但在这样的黑夜遇上,那也是跟死亡之潭差不多。
对于杨凌来说,那跟一滩水没什么分别,施展轻功直掠而过,很快,就到了山脚。
一队巡逻兵从小路上走了过来,杨凌一闪身,躲在了一丛灌木后面,待巡逻兵过去,他从灌木后面出来,身形一闪,朝山上奔去。
一路上,绕过了十数个巡逻队,离山顶还有十几步之距的时候,杨凌看见,山顶上几乎是十步一哨,虽然有一些在打瞌睡,但大部分的兵,精神状态都很好。
杨凌将方才在半山腰抓到的一只雉扔了出去,雉鸡在灌木丛里打了几个扑棱,岗哨立即有所警觉,喝问:“什么人?”
五六个哨兵手执长缨枪朝着雉鸡扑棱的地方小心警惕地走过去,杨凌趁此机会,朝着山顶纵去,待那几个哨兵发现只是一只雉鸡,捉了雉鸡,回到岗上的时候,杨凌已经越过了山顶,朝着山下掠去。
山的这一面,明显要比背面的岗哨和巡逻兵要多,几乎每走十几步,就能遇上巡逻的士兵和岗哨,幸而山上有灌木,那是再好不过的屏障。杨凌一路靠着这些灌木的遮掩,顺利到了山腰处。
山腰处散布着一些零星的帐篷,帐篷外有岗哨,但比起山顶上,岗哨已经少了很多。帐篷里住的应该是哨兵,杨凌在一座帐篷旁边的灌木丛下略站了站,果然见山顶有一队哨兵下来,和帐篷里的士兵进行了交接。
杨凌一闪身,朝山下掠去,动作快得闪电一般,经过岗哨的旁边,哨兵也只是觉得一阵微风吹过,是连发丝都没吹动的微风。
往山下的帐篷便多了起来,星星点点,错落有致,几乎填满了山上所有能支帐篷的地方。
山下火光炽盛,把夜空照成了一种红褐色,在火光的照耀下,能看见连绵不绝的帐篷,可见狄夷兵的人数应该不是虚言,这阵仗,三十万只多不少。
慕慈恩当年来边关的时候,带的兵就是三十万,这些年大仗小仗没少打,即便折损些,也不会太多,况且他暗中又有征募兵丁。但这次却只是来了十万兵马拒敌,他打的什么算盘,杨凌其实在来到军营的那一天便了然了。
慕家与容家的博弈他没有兴趣,慕慈恩虽然在算计,但没有让狄夷兵进到大凉的领土上对百姓造成伤害,所以,杨凌对慕家父子,倒也不是特别反感,对慕慈恩的安排,也是持了不赞同但理解的态度。
一望无际的营帐,要从中找到阿罗丘的中军帐,不是那么容易的。杨凌也没有想过能一举拿下阿罗丘,毕竟是三十万兵马的主帅,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拿下的?
夜色沉沉,天上的月只是一个蒙了厚厚纱布一般的光圈,散发着浑浊的光晕,但看位置可以断出,现在已经过了子时,正是士兵们警惕性最为薄弱的时候,很多站岗的士兵都在打瞌睡,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