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却没有留给青君思索的时间,疾声道:“杨春,银子在屋里,你去拿上,继续咱们的计划。我先走了。”
青君一个没留神,便被她劈手夺了缰绳,他来不及多说,也是疾声道:“这里就麻烦你了,杨春兄弟。影卫,一队跟上,留下一队保护杨春公子。”
他话音随着马蹄声,消失在夜色里。
珞珞急急地道:“我也去,夫人,辛总管,等等我”
杨春道:“你去了也是拖后腿,老老实实留下来吧。”他眸中情绪万千,说不上是担忧还是什么,总之很复杂,珞珞瞧不懂。
但珞珞却瞧得出,眼前这个书卷气很浓的青年,挺直如松,一副很有担当的模样。她焦灼的心因为看了他一眼,竟莫名安了下来。
杨春走到后院门口,直到两匹马两个人消失在视线所能及之处,再听不见马蹄声了,才关了院门,往房间走去。
想起曲小白说她的包裹还留在房间里,里面是留给他经营的本钱,叹了一声,又先去曲小白的房间收拾包袱。
拿了包袱,看也没看,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了,许是他太心不在焉,包裹散开了都没有注意,直到包裹里的银票都散落出来,他才恍然回神。
他心头一直惦记着曲小白,心不在焉地俯身去捡拾银票,待到收拾妥了往包袱里放的时候,才发现满满一包袱都是银票,他纵然是个定力十足的少年,也忍不住震惊。
这些银票都是千两面额的,略略估算一下,至少有五六十万两之多
“这丫头”杨春忍不住一声叹。想到她为了那个人,轻易便抛下了这么多的财富,他心里泛起酸涩。
又想到她如此信任于他,将整个身家都交付在他的手上,他酸涩的心头又夹杂了些别的滋味,但是酸是甜,是沉重还是别的什么,却是辨不清了。
夜色浓如滴墨,可见度也不过周身一丈的距离,曲小白毕竟不熟悉路,出了城之后,便问辛青君:“青君,去往南平战场最近的路,你知道吗”
她的话印证了青君的猜测,果然是主上出了事,他此时也来不及问询曲小白是哪里得来的消息,只能回答曲小白的话:“有一条近路,不过,路况不太好。”
曲小白也没有问路况是怎么个不好法,直接就道:“前面带路,快些。”
辛青君很想问一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曲小白催得急,他心里越发不安起来,也就不再多问,催马赶到前头,疾速狂飙起来。
曲小白虽同杨凌学过几日骑马,但毕竟没有多少机会练习,此时跟着辛青君,着实费力,不大一会儿便被辛青君甩开一段距离,她纵使心里焦急,却也没那个能力追赶。
辛青君发觉她被落下,忙缓了缓马速,等她追上来。曲小白追上之后,立马道:“你我共骑一匹,我骑术不精,恐会耽搁时间。”
“”辛青君很想说,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他和她还有着主仆的关系,但看见曲小白那冷肃得可怕的眼神,一时间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间,不得出口。
曲小白却是看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声道:“事急从权,你不会这个时候还想着那些所谓的凡俗礼制吧”
其实她这个现代人也在意,但她更在意杨凌的性命。
虽然不知道此去能为他做什么,但她不能在他出事的时候,却不在他身边。
辛青君没敢说什么,曲小白已经从马背上跳下来,跳到了他的马背上,“最快的速度”她抓住了辛青君的衣裳,沉声命令道。
辛青君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再怎么开明,脑子里固有的男女大防观念还是很根深蒂固的,曲小白的手落在腰上,虽然力度很轻,但他还是不由腰肌一紧。
曲小白哪里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一个劲地催促。
辛青君也就不再多计较,催马疾驰起来。
辛青君早说过,那条近路路况不好,曲小白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真正上路之后,还是有些意外。
在出城之后不久,辛青君就从大路转到了一条林间小路上。
那树林并非是一般意义上的树林,而是一片灌木林,低矮的灌木将将能淹没马身,灌木上都是刺,挂在身上,就是一道血口子。
饶是如此,曲小白仍旧命辛青君快些,再快些。
她甚至感觉不到身上的疼楚。
她越是这样,辛青君越觉得事态严重,于是更加加快了速度,在密林里疾驰如风地跑了起来。
灌木林方圆数十里,待出了林子,辛青君身上衣衫已经褴褛,胳膊大腿都划开了许多血道子,他很想护着曲小白,奈何出来得急,连个包袱都没带,更何况应急的一些物事,所以,他身上有多少伤,曲小白身上便有多少伤。
出了密林之后,马匹便进入一片广袤田野,虽说没有人烟,但好歹有小路,一路奔驰,倒也顺当。
此时的影山,因为吕筱筱去追杨凌,慕慈恩无法,只能命大军进攻。
原本计划好的作战计划,压根派不上用场,两方士兵短兵相接,展开了一场肉搏。
霎时间,影山附近血流成河,喊杀声惊天震地。
慕慈恩想找知情的人了解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吕筱筱会跑到山下去,几个看见吕筱筱和杨凌下山的人却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吕筱筱是追着杨凌去的,便将所知报与慕慈恩知道,慕慈恩听了,也无法判断出什么,但知道这事和杨凌脱不开干系,一时间心里十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