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地界辛青君不熟悉,但孟景凡和胡大熟悉。他想了一下之后,问胡大南平有没有更好的容身之地。
胡大说了几个地点,都是子虚庄的产业,辛青君考虑了一下,觉得都不太好,只好先压下。
料到吕筱筱不可能立时就找过来,他们还有时间应对,所以,他倒也不急于一时。
他在客房呆坐了两刻钟,坐不住,就又回到了正房屋里。
淑芬正在房中照看,横竖两个人都昏睡着,她其实除了呆坐,也没有其它可做的事情。
她在呆坐的时候,发现两个人虽然都脸色苍白眼睛紧闭,但轮廓都是美的,尤其是男的,她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相比之下,倒是女的比不上男的了。辛青君进屋的时候,看见她正呆呆地望着杨凌那张脸,辛青君的眉微微蹙了一下。
“淑芬大姐,你去厨房准备一些清粥。”
辛青君的话蓦然响起,倒吓了发呆中的淑芬一跳。淑芬脸上一闪而过尴尬,很快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好,我这就去。”
淑芬摇摆着腰肢走了,辛青君的眉心蹙得愈深,看看淑芬坐过的凳子,嫌弃似的,给搬到了门外,回屋又抄了个杌子搁在两个床头之间,坐了下来。
“小主母呀”他瞧着曲小白那张苍白的小脸儿,叹了一声,“你得赶紧醒过来才行。否则,咱们就是藏去天涯海角,也必然会被吕筱筱给找到的。只有你在,她才没有办法得手呀。否则,她要硬抢,咱们也是没办法阻拦的。”
曲小白的眉心微微蹙着。
辛青君觉得恍惚,不知道她是一直这么蹙着眉,还是因为听见了他的话,才蹙起了眉。
如果是因为听见了他的话,那就太好了
他再看看杨凌那青白的脸色,“主上,小主母如今因为你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了,你再不醒过来,小主母怎么办”
他真是为他们小夫妻操碎了心。
董朗午时回到孟府,疲惫的脸上挂着一点兴奋之色,显然,他是找到了那味不可或缺的药了。
回到二进院儿正房屋,董朗先去把了把杨凌的脉,“和我走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虽然没有好一点,但也没有变坏,这就不错了,我现在就去煎药,晚上再给他服一剂药,有望在两三天内醒过来。”
他拔腿就要走,辛青君一把扥住了他的衣裳,“小子,你给我回来还有小主母的脉,你还没把呢”
董朗被他扯住,动弹不得,苦着一张脸,跺脚道:“我的辛哥哥辛老大你怎么净胳膊肘往外拐啊现在谁比较重要自然是咱们主上最重要啊他治不好,咱们这些人存在还有什么意义至于他的女人,即便这个没有了,以后也可以有别的女人啊天底下女人多的是呢也没见她就比别的女人强哪儿去啊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还那么刁钻”
“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昨晚跟你说过的话,敢情都白说了是吗你不知道她对主上的重要性吗”
辛青君怒了,一巴掌就拍在了董朗的屁股上。
董朗疼得直咧嘴,却无法从他的掌控下挣脱出来,龇牙道:“主上就是一时被她迷惑了,等以后有了更好的女人,就不会再想她了”
“董朗,你是不是活腻歪了这样不仁不义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我怎么不仁不义了是这个女人惹我在先明明我才是主上身边的大夫,她偏偏又塞了个云不闲来害得我连主上身边都不能待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原因
辛青君气得哭笑不得,但也是无奈,谁叫他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呢“董朗,别胡闹,赶紧给小主母诊脉”
说起这个十八岁,其实主上也不过才十九嘛,小主母都还不到十八呢,可是他们都稳重得吓人。
看来,人的智商和人的年龄,关系不太大啊
董朗哭丧着脸,“老大,真不是我不想给她诊脉,实在是,她心理的病,要大于身体的病啊。她自己不想自救,我给她一天把八十回脉不也是那么回事吗”
话虽如此说,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心虚,却没有逃过辛青君那双毒辣的眼睛。
“那还是表示,身体也病了把脉”辛青君命令的口吻。
董朗那隐在黑巾子之后的脸似乎在扭动,以致于黑色的面巾也跟着动,面巾还是昨夜染了血的面巾,在随他奔波了大半天之后,干涸的血散发着腥臭味儿,上面还沾满了灰尘,辛青君终于闻到了味道,嫌恶地把他扔了出去,“先去洗洗仔细腌臜了小主母”
“她一个病人还那么多事儿我给她把脉就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好吧”
“没错,我就是这么多事儿。”
细如蚊声的声音,在屋里响起,那声音太小,以致于辛青君和董朗都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董朗站在门槛边,本来一只脚都要迈到了门外,生生就停住了,保持了一脚搭在门槛上,一脚还在门里面的姿势,诧异地问:“老大,我是不是听见了什么声音你听见了吗”
辛青君的目光则定定地凝在曲小白的脸上,看着曲小白的眼睛从紧闭的状态一点点地抖动眼皮,先是睁开一条缝隙,然后,那条缝隙慢慢变大,在大到一根韭菜叶子那么宽的时候,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这已经够让辛青君狂喜的了。
“小主母你醒了”
“聒噪死了,死人也被你们给吵醒了。青君,我渴了,给我一杯水。”
虽然声音仍然很是细弱,但比方才的声音,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