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瞎想,只是感慨罢了。”胡大眼中黯然一闪而过。
董朗道:“老大说的对,这里面,的确是有原因的。子虚庄的人,全都是老庄主培养的死士,都是为了护着主上的,他们听命于老庄主,为主上而生。而主上,不希望咱们也都成那样的死士,他希望咱们有正常的生活,做一个正常人,娶妻,生子,快活一生,所以当初,才从老庄主手里强行接管了咱们这帮人。”
胡大眼里闪过愧疚之色,“是我错了,我不该以为,主上把咱们都当成了外人。”
孟景凡拍了拍老胡的肩膀,“老胡,现在不是自责这些的时候,还是赶紧想想,怎么救主上吧。”
辛青君道:“小主母跟我说,她已经让慕南云的人去请云不闲了。众人拾柴火焰高,云大夫说不定就有办法能救主上,小董,如果人来了,你千万不要再任性,知道了吗?”
董朗有些惊讶:“去请云不闲了?”但惊讶马上就转换成了担忧,“老大你放心,我不反对云大夫来。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众人看董朗神色凝重,都不由蹙眉。
“我听小主母说了一嘴,说是什么开颅术,开颅引淤血,我怕她找云不闲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我在古书里是见过这种开颅术,但却没有见过书上讲成功的案例,本身就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孟景凡和胡大先就惊得站了起来,“什么?!”
“这太儿戏了!万不能让她这么做!”
“是啊,脑袋开瓢了,人还能活吗?”孟景凡脸上的震惊之色不必胡大好些。
辛青君倒是没有到那种程度,他摆摆手,道:“你们两个先坐下。事情应该不至于像你们想的那样,一切先等云大夫来了再说吧。”
其实话里话外,已经透出他对开颅术的怀疑。
隔壁房的曲小白睡得黑沉,对于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还一无所知。
董朗抬了抬眼皮,没敢多说话。但他心里却一直打鼓,小主母不会平白无故说那句话的,而那个外科圣手云不闲,又是个怎样的人,他会不会是个沽名钓誉之人,为了扬名,力主拿他们主上下刀子?
但转念又想,小主母是个眼光极高的人,若那云不闲是个沽名钓誉之人,即便医术再高,恐也不能入了小主母的眼。
纠结来纠结去,心里越发就搅浆糊一般了。
几个人都没有要睡的意思,守在这一间房中,忽而呆坐,忽而就讲一讲这几年的经历,议一议主上这些年的经历,忽而痛心疾首地追悼一下老庄主,虽然他们这些人里除了辛青君之外,都没有见过老庄主。
偶有一两句,也提及曲小白,说这位小主母,能在那种情况下嫁给主上,并且对主上不离不弃,实在算是个好女人。
就连孟景凡,也略略对她有所改观。
但在场四个活人,对曲小白的看法是根本就不一样的。
孟景凡了解不深,又有那样的先入为主,自然印象不会好得到哪里。
了解她最深的,莫过于辛青君。
他的总结只有一句:“巾帼不让须眉。”
董朗却与他的认知相去甚远,“她……”想了半天,也只是眉心微蹙,竟总结不出来她身上的特点,只说了一句:“她是个很复杂的人。”
胡大道:“我倒觉得,她很当得起小主母这个名分。”
坐到子时,前院响起了声音,料到是云不闲来了,都站起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