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心揪成一团,只觉小.腹疼得厉害,里面的小人忽然开始扭动,昏黄的灯光之下,她脸色白得吓人,心里的恐惧更甚了,“儿子,你别闹好不好?你爹爹在跟人决斗,娘亲放心不下。”
她疼得腿一软,扶着廊柱缓缓倒了下去,疼得蜷缩成一团,簌簌发起抖来。她虽瞧不见杨凌的身影,杨凌却是瞧得见她的,眼见她摔倒,他心中的狠厉彻底被激发出来,“董朗!”
从未听见他如此急如此尖锐的声音,董朗从西厢里蹿出,听见杨凌方寸大乱的声音:“快去看看小白!”
董朗一阵疾风似地奔向曲小白。
看似方寸大乱的杨凌,此时手中的寒剑更加凌厉迅疾,自视甚高不可一世的景烈,竟然只剩下了招架之功,杨凌的剑越来越快,快得根本就让人没有喘息之机。雪下得忽然静谧起来,合着白雪,点点血珠无声无息坠下,院子里像是下了一场殷红的雪。
忽然一声沉闷的响声。
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坠落下来,半埋进雪堆里。赫然是颗人头,景烈的人头。
紧接着,又是一声较大的闷响。一具无头尸体坠落在雪堆里,接着便是一柄弯刀落下,正好落在了尸体上。
杨凌疾速落地,看也没看,手中的剑一掷,刚好插在了景烈尸体的心口上,“阿五,处理掉。尸身送去山里喂狼,头颅让人送去皇宫,交给那个人。”
伴随着冷冽的话音,他人如疾风一般卷进屋里。
曲小白躺在床上,董朗已经给她施了针,她肚子的痛楚稍微轻了,但脸色依旧苍白得没有半分血色,身体还在轻颤着。
杨凌直奔床前,脚步踉跄,几乎是摔倒在床前,董朗吓得赶紧后退,杨凌半跪在床前,握住曲小白冰凉的双手,一张脸甚至比曲小白的还要苍白,手指颤抖着搭了搭曲小白的脉,确定她没有大碍后,才稍稍镇定了精神,艰难地做了吞.咽的动作,道:“董朗,你先去西厢吧。”
既然杨凌来了,董朗自然用不上了,他赶紧爬起来撤了。
曲小白反握住杨凌的手,攒着一口力气,有气无力地:“杨凌,我没事。你别担心。地上凉,你起来。”
“好。”杨凌的声音很干涩,跟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又一个踉跄,差点又跌倒了,曲小白心疼地瞧着他,想要跟他说不要着急,喉咙却说不话来。
杨凌坐在床沿,刚想要去抱一抱曲小白,闻到身上一股血腥味,忙道:“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去换个衣裳。”
杨凌走到屏风后,把身上里里外外的衣裳都换了,又洗了手脸,这才回到床前,坐到了床沿上,先把曲小白身上的银针给拔了,然后把她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捧到自己的腿上,握着她的手,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愧疚到极点:“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惊了。”
施过了针之后,曲小白感觉身上好多了,力气也一点一点慢慢聚拢起来,“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幸亏你回来的及时。”
“本来以为有他们四个看守着景烈,应该会万无一失,是我低估了景烈的武功。我的错。”
“那你得去跟你的四个护卫说对不起去,他们比我伤得重,我看那个阿三,背后那一刀都快把骨头砍断了,也不知伤没伤到脊柱,要不,你亲自过去看看吧。”
“我想在这里守着你。”
“我没事。杨凌,过去看一眼,确定没事你再回来,他们忠心于你,你别负了人家。这里有珞珞呢。”
生命都是可贵的,不管他们是不是杨凌的左右手,她今天都会有同样的选择。
杨凌拗不过她,恋恋不舍地握着她的手,“那我去看一眼。”
“这才像话。我等你。”
杨凌去后,珞珞赶紧上来,关切地道:“夫人,您现在还疼吗?”
“有点儿疼。”她其实一直就是个娇气的人,遇到杨凌之后,才一点点成长起来,但疼这种事情,她才不会瞒着不说。
珞珞焦急:“那怎么办啊?”
“怎么办?要不你替我受着?”
“夫人!您还有心情开玩笑!要是能帮您受着,我倒是甘愿替您受,可是……我这不是替不了吗?”说着,眼圈儿里溢出泪珠来。
曲小白嫌弃地道:“你别来招我,把我招哭了我可不敢保杨凌不发卖了你啊。”
珞珞的眼泪又抽了回去。
张氏过来回禀道:“夫人,那位叫阿三的小伙子伤得很严重,郎君要帮他治一下伤,过会儿才能回来,郎君说,夫人要是累了,就先睡。”
“我还不困。大娘,你去回他一声,我没事。对了,他大概晚饭都没有吃上,麻烦你老去准备点夜宵,等下他忙完了好用。”
“好。夫人您有哪里不舒服,赶紧让珞珞去告诉郎君一声,我就先过去了。”
曲小白摆手:“赶紧去吧。”
张氏又关心了她几句,才离开了这屋。
珞珞倒了一杯热水来,“夫人,我扶您起来喝点热水吧。”
“好。”曲小白觉得嘴里苦涩,兴许是刚才着急,上了火了,珞珞小心翼翼把她扶起来,喂她喝了半杯热水,又小心翼翼扶着她躺下。
杨凌亥时方回,进门带了一股凉意进来,曲小白撑着想要坐起来,杨凌急道:“你不用起来,躺着就好。”他想要来扶她,又碍于刚进屋,一身凉气,没有敢上来。
曲小白到底是让珞珞扶着坐了起来,吩咐道:“珞珞,你去把宵夜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