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不卑不亢,挺直着腰板:“官爷见谅,我们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草民,还请官爷示一下凭证,不然,我等草民又如何知道官爷是何方神圣?”
阿五的话说的也不客气。杨凌捏了一下曲小白的手,在她耳边小声道:“阿五这说话越来越像你了。”
曲小白瞥他一眼:“我说话有这么嚣张吗?”
杨凌嘴角隐着笑意:“很嚣张。”
曲小白眯眸想了想,“没有吧……”口气不太确定。
马车上的侍卫终于跳了下来,轻蔑地打量了阿五一眼,道:“你还不配知道,让你们主子出来!”
“青枫,别吓坏了人家。”
马车里忽然响起个清凌凌的女声,听声音很年轻,也很威严,一听便知道是身居高位者。
一只纤纤素手,掀开了马车的虎皮垂帘的一边,露出一张年轻女子的脸来,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女子鹅蛋脸,肤白唇红,丹凤眼,柳叶眉,梳着复杂的堆云髻,身上穿着银红锦缎宫装。
自打知道了手镯有录入影像功能,曲小白便甚是喜爱这个功能,悄悄将女子的脸录入到度娘那里,询问女子的身份,傻度只给出了一条信息:容贵妃大宫女,容与。
再问她的性格喜好种种,度娘就没有声音了。
切,不靠谱的,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曲小白忿了一句。
侍卫赶紧放下脚凳,伸出胳膊,容与虚虚搭着他的衣袖,下了车来,一行一动之间,尽显雍容风姿。她后面,跟了两个小丫鬟下来,皆是穿着宫缎,水水嫩嫩又贵气十足。
容与款款走到杨凌和曲小白身边,嘴角微微挑了挑,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来,轻启樱唇,“你就是杨凌?”
她的目光落在杨凌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一刹那,她被杨凌的姿容惊艳到有些怔愣,片刻之后,才稳住了心神,笑道:“怪不得让公主念念不忘,果然是个倾城绝世的人儿。”却是完全没把曲小白放在眼里。
杨凌凉淡一笑,“杨凌生于乡野,不过一介莽夫,不敢劳公主惦记。公主上午才派了人来送了那么多的东西,这会儿又让人来,不知所为是何事?莫非……是想把东西要回去?”
曲小白默默地捂住了她翘起的嘴角。这丫的说话太气人了。但是真的很得她的心呀。
那位赶车的侍卫冲上来,气势汹汹地道:“你怎么说话的?这是咱们容女史容大人,你放尊重点!”
女史大人,唔,官职还不小。曲小白心里嘀咕了一句。
容与面色几不可见地一沉,但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了她浅笑又威严的模样,“杨公子误会了,我不是替公主来要东西的。公主金枝玉叶,皇家骄子,送出去的东西,又怎会要回去呢?我是代表贵妃娘娘来看看你的。听说你在战场上,为国受了重伤,公主年纪小不懂事,在南平的时候,很是伤了杨公子一番,娘娘听说以后,已经责罚了公主,听说杨公子伤势一直未愈,便差了我来看看。”
“杨凌已经痊愈,劳容女史走这一趟,请女史大人回禀贵妃娘娘,不必再为杨凌忧心。”
杨凌淡淡地回答,似乎没有要请容女史去府上一坐的意思。
曲小白忙笑道:“容女史大人远道而来,又是来关心你的,怎么能让女史大人在这大北风里说话呢?快请女史大人去家里坐吧。”
曲小白行止之间,拿捏得跟个村妇一般无二,就是身上穿的衣裳,也都是跟个乡下地主婆似的。她今天并没有穿她的漂亮衣裳,出来之前,特意借了毛小桃的衣裳,普通的缎子袄,水红绸子的夹棉裙子,外面罩了个貂皮的斗篷,浑身上下透着土味儿贵气。
容女史这才打量了曲小白一下:“这位是?”
曲小白咧嘴笑着:“我是他婆娘。”
阿五眼抽:“……”主母这自由切换人物毫无障碍啊。
杨凌犹疑了一下,“那……容女史,请随我们夫妻去家里坐坐?”
容与看着这对夫妻,心情复杂地吐出两个字:“好,那就有请杨公子头前带路。”
杨凌扶着曲小白上了马车,他随后上去,落下了车帘,吩咐阿五:“去家里吧。”
阿五等那位容女史上了车,才催动车马,方向却是杨树屯村。
后面的马车上,赶车侍卫对车里的容女史小声嘀咕道:“容大人,这个杨凌,怪怪的。长得虽然好,但一副不识抬举的样儿,还有他那个媳妇,怎么瞧都是个无知妇人,公主是怎么瞧上他的?”
容与轻斥:“你懂什么?就你这个脑子,将来在宫里可怎么活下去!你可别忘了,杨凌一个人就闯敌营烧了敌军所有的粮草,后来又是单挑阿罗丘,下了阿罗丘一条臂膀。你以为,这是一个勇字就可以办到的?”
侍卫扁嘴。
车里的人轻哼了一声,“你长点脑子吧。忘了这几天咱们的人想要摸进来,却数度被拦在庄外,不得已才走了这明路的吗?”
“杨凌能在十里之外就设障,连咱们的大内侍卫都进不来,你想想,这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吗?”
侍卫终于没有了初来时的那种趾高气扬,蹙眉问道:“这么说,他是故意要装出一副没脑子的样子的?”
容与道:“仔细看看再说吧。他那个媳妇,瞧着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你不要被她的外在给骗了,你看她,可曾对我表现出一点害怕来?这哪里是一个村妇见到宫里的人该有的表现?”
侍卫想了想,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