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婆子道:“夫人,咱们这里的年景儿,年年战乱的,我们能帮什么呀?”
曲小白听着就来气,道:“开垦荒田,缝缝补补,什么不能做?”
“夫人您有所不知,就算是有荒田,我们能垦得动,可我们连粮食种子都没有啊,家里人口都快要饿死了。”
说到底,这个腐朽到根里的大凉朝,这些大凉朝尸位素餐的贪官污吏,才是始作俑者。但这不代表她就能忍受这些人的懒惰。
曲小白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有的有儿女有的没儿女,但也都是养过孩子的。”她本来想说,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对这些孩子,但转念一想,她们自己的孩子也未必享受过多少疼爱,毕竟,没那个能力,她话音一转,道:“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待这些孩子,帮他们洗洗衣裳打理打理卫生之类的,也不算是什么重活累活。我既然收留了他们,那就当他们是我自己的孩子是一样的。快过年了,我不想罚你们,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以后,我看你们的表现,若是有一个孩子破衣烂衫不干不净地出现在我面前,你们就自行走人吧。”
曲小白的话说得已经够给情面了,四个婆子急忙叩头道谢,曲小白不耐地道:“冷风口里,大家都看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主子多刁蛮呢。你们还不快起来去照顾孩子们?”
几个婆子赶紧站起来,拍打拍打身上的雪沫子,灰溜溜地赶紧往孩子们的屋里去了。
曲小白发作不得,气得一叹,冲一旁的赵元道:“大元哥,回头你多去孩子们的屋里查看查看,不要让他们还像个小流浪狗似地,从小就得让他们干干净净端端正正地活着。”
赵元脸上有些愧色,但也不至于太愧疚,毕竟,他们这些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曲小白是在福窝窝里长大的,从小锦衣玉食不说,各种礼仪规矩学得并不比这劳什子朝代的皇家规矩少,毕竟,她母亲是个艺术家,父亲是个商界大亨,她一个富二代,就算父母开明,又岂能是真的被放养?
何况生活圈子就摆在那里。
所以看见孩子们在冷风天里穿的棉袄袖子上都是鼻涕,鼻子下面的鼻涕更是冻成了冰柱,她是真的有些怒了。
杨凌自然是理解她的,握住了她的手,道:“好了,回屋暖和着,等着吃炖鸡。”
曲小白也不想因为这样的琐碎小事坏了兴致,立即笑道:“好啊,我正馋着呢。”
从前她很少吃鸡,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在她生活的世界里,禽类多半都是各种饲料各种激素催肥的,真正天然无公害的,基本是找不到的。现在这些鸡,可都是纯粮食和各种小昆虫喂养起来的,而粮食也是无公害的,她简直是爱死了这里的食物了。
杨凌看她两眼放光,也就知她没往心里去,跟着高兴起来。
其实来凑这个热闹,两个人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真的来凑凑热闹,但曲小白偏要去搭把手,看见厨房外面架着烤炉,知道是准备烤鸡了,曲小白便道:“回屋有什么意思,咱们去看看烤鸡.吧。”
杨凌还没来得及反对,就被她拉着往厨房那边跑去。
“小心脚下,滑。”杨凌苦笑着喊了一句。
地上因为刚才杀鸡的时候洒了一些水,这么冷的天,水立刻就结成了冰,确实有些滑,杨凌唯恐她跌倒,顾不得大庭广众,一探手把她给打横抱了起来。
“啊……”曲小白被他突然的一抱吓了一跳,尖叫出声,尖叫声引来了大家的目光,曲小白羞得捂住了脸,“你做什么?这么多人呢!”
“怕你跌倒了。”杨凌一笑,对着那些看了一眼之后脸比曲小白羞得还红的人道:“我心疼夫人,大家不要介怀啊?”
不要介怀?你这个样子,让一院子的光棍不介怀?
众人都撇开脸了,也不知是羞得不敢看,还是耿耿于怀不想看。
杨凌也不以为意,抱着曲小白没有放下,走到烤炉前才把她给放下,曲小白在他耳边耳语道:“你看见没有,那些庄丁都恨不得咬死你的眼神,撒狗粮有罪啊。”
杨凌也不是第一次听见撒狗粮这个词,早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低声一笑,道:“我觉得他们不是想咬死我,是羡慕我。”
“少臭美了。”曲小白笑着瞥了他一眼,道:“哎,我早就有个想法,这院儿里多的是光棍,制衣坊也多的是寡.妇,咱们是不是可以鼓励一下他们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毕竟,他们日子有了盼头,干活才更卖力啊。”说得好像她就是一个想尽办法剥削劳动阶级的曲扒皮似的。
杨凌笑道:“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什么女人要守节,在他这里也是不存在的,既然鳏夫能再娶,那寡.妇为什么不能再嫁?
“任重而道远啊。”曲小白想想社会上那些对女人很不友善的世俗规矩,有些发愁。
“没有什么能难得住我聪明可爱的小妻子的。”
咳咳,彩虹屁吹得好。听着受用。
说话间,厨房里已经炖出了一大锅鸡,方大厨出来请示要不要先给他们两位盛一碗,杨凌摆手:“先送给孩子们解解馋吧,我们这会子不饿。”
方大厨便用大木桶把鸡盛了出来,赵元点了两个壮汉抬着送去了孩子们的房间。曲小白看着抬走的木桶,也不知是怎么的,忽然就馋了,忙道:“先给我留一碗!”看大家都在看她,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孕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