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非衣睨了阿二一眼,“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对你的主上不尊重了?”
阿二冷然:“不敢。”
“礼章宫没有床榻,也不便安放床榻……”
吕筱筱打断他的话:“父皇真是病糊涂了,怎么选了礼章宫这么个地方问话?我看,还是换个地方吧,皇兄,你说呢?”
太子脸上神色有些不明,“倒不是父皇选的这么个地方,是我选的,我没想到,杨凌是昏迷着的。”他忖了一瞬,“离这儿最近的是云熙阁,那儿平时赏花小憩,倒是有床榻,不如……挪步到那边?”
吕筱筱这回没有再挑剔,再次折腾到了云熙阁,杨凌终于了得了一方卧榻,阿二把他放在卧榻上,重量一去,身上立时轻快了,他此时才发现,后背上全是汗水,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怎么样弄的。
云熙阁是赏花之地,门窗轩敞,夜风一吹,阿二只觉背脊一片冰凉。杨凌依旧昏睡着,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司道风又暗戳戳给他把了一回脉,也没诊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吕筱筱命宫女拿了一床薄被来给杨凌盖了,这才言归正传,“皇兄,你想听什么,问吧。”
太子坐在临窗的一张椅子里,看向吕筱筱,“我奉父皇母妃之命而来,晚间有人跟父皇和母妃汇报了坊间关于你和杨凌的一些传闻,皇妹,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吧。”
太子依旧像从前一般,说话温文尔雅,端坐椅子上一派书生气质,因为多了几分书生气质,也就少了些政客的圆滑狡诈,但阿二打一进门就对他有了成见,此时哪怕他就是个真正的书生,在阿二的心里,也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书生了。
阿二看着沉睡的杨凌,心里冷笑,这算审问吗?另一个当事人还在沉睡着,只听吕筱筱的一面之词,还不如直接就判了他主仆的罪名呢!
吕筱筱大概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我们走到行宫附近的时候,累了,我就提议去行宫休息一晚再进城,结果,到了行宫之后,我听说三皇兄在行宫马场赛马,就想去看看,杨凌不想去,我就安排他去清静殿休息了,我回到清静殿的时候,想去看看他,谁知,刚一开门,他就从窗子里跳了出去,和我的侍卫打了起来,我看着他们打得头破血流,想要阻止他,没想到,他疯了一样开始攻击我,打着打着,他就昏厥过去了,是我身边的司姑姑拿出来丹药救了他,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皇兄若是宁肯听信谗言也不信我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简直一派胡言!
奈何阿二根本就拿不出吕筱筱下毒的证据来,那种毒药无色无味,据主上杨凌说,是下在了温泉水中的,但是在打斗的过程中,洗澡用的那一桶温泉水早就被打翻了,根本就无从去验证。
没有证据,反驳也是徒劳的。
阿二跪下,不卑不亢地道:“太子殿下,行宫之中,敝主上身中下作之毒,这件事若是不查个水落石出,于敝主上、于公主、与皇家,都有伤体面,还求太子殿下查出幕后真凶,还敝主上一个公道。”
阿二是个聪明人,他不能立时就为主上辨明黑白,但是他可以拖延时间,他想,等主上醒来,这件事就会好办很多。
他心里暗暗焦急,奈何他的主上就是沉睡着不肯醒来。
心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