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子的时候,京畿卫和纩骑都还没有撤,杨凌有皇帝给的玉牌,并未受到阻拦,但在出了孟春殿后,遇到了前来寻他的容容。
容容一上来就质问杨凌为什么要动手打她的爹爹,还要拉着他去找容贵妃评理,杨凌只淡淡说了一句:或许去找皇上更有用,他现在就在孟春殿。
容容被皇帝的名头吓住,只迟疑了那么一瞬,杨凌和阿二就已经走远了,容容恼火地去追,一直追到了行宫的大门口,奈何她没有通行的牌子,只能眼睁睁看着杨凌和阿二离开。
其实容容质问他是假,借着质问的时机想要靠近他才是真,奈何就连这样的时机,杨凌也没有给她。
容容气急败坏,一肚子懊恼回到了自己住的宫殿,越想越觉得气不过,一气之下,就当真跑去了孟春殿。
她并不知道皇帝来了之后遭到了毒害,去到孟春殿的时候,自然被阻挡在了大门之外,巧遇了容贵妃,才得已跟着容贵妃进门。
容贵妃问她何事要找皇上,她羞答答说不上来,一直跟着到了内殿。殿里已经打扫干净,虽和原来有些区别了,但也瞧不太出这里被她爹爹容值狂砸过。
她见皇帝躺在榻上,小心翼翼问容贵妃:“陛下这是怎么了?”
“陛下偶染微恙,你是有什么事想找陛下说吗?”
容贵妃一边跟她说话,一边走到床榻前,福身一礼,在床沿坐了下来,观看皇帝的脸色,然后笑了笑,“陛下看样子已经好多了。”
容容也赶紧到近前,跪地行礼,皇帝偏头看了她一眼,认出来她是容值的掌上明珠。
贵妃娘娘无事就喜欢做几回小宴,请一请重臣家的千金,一则给众位皇子物色妃子,一则,也给后宫添些新人。容容因此得以进了几回皇宫,皇帝见过她两回,还说过几句话。
他疑惑问道:“容容?你怎么来了?”
容容犹豫了一下,鼓足了勇气,道:“臣女想来求陛下一个恩典。”
“恩典?哦?你说说看,是什么样的恩典?”
服过药的皇帝,不但气色好了很多,说话也有了些力气。
容容跪在地上,心里有些忐忑,也不敢抬头看皇帝,低垂着头道:“臣女,臣女想请皇上给臣女赐一桩婚事。”
皇帝颇有兴味:“哦?容容是看上哪家的俏郎君了吗?”
他这话有点打趣的成分。大凉朝崇尚的是女子以矜持为美,像容容这样胆大开朗的,他见过的,也就只有他的爱女吕筱筱了。
容容脸烧得发烫,但还是撑着说出了口,“臣女与那位杨凌杨公子一见如故,想请皇上给臣女和杨公子赐婚。”
容容是个急性子,眼见得京城那么多女子都心仪杨凌,这几天她还听说连公主都垂青于他,这才是她急于说出来的原因。
皇帝有些意外。但也还在情理之中,毕竟他这失而复得的儿子长得是一顶一的好,本事也是一顶一的大。
“朕可是听说,他已经有了家室,孩子都快出生了,容容,你父亲能同意你嫁过去做妾吗?”
容容心里咯噔一下。
她没想到皇帝半分她爹的情面不看,上来就让她做小。
她撇撇嘴,带着哭腔:“皇上,做大还是做小,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吗?”
皇帝虚伪地笑了笑,“就算朕能说了算,可这棒打鸳鸯的事,朕做了的话,岂不让人说朕糊涂?这样吧,你先回去跟你爹爹和大伯商量一下,如果他们同意你做妾,而杨凌也不反对,朕就给你赐这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