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本就是交易。”少年笑眯眯的传音。
琴明那句话可不是客套,这隐藏在暗处中人,他们之前可是一丝觉察也没有,要不是少年给的那几枚血门令,恐怕他们现在也该为自己的小命儿担心了。
可尽管现在手持血门令,可以不受血门之中任何阵法的影响……那暗处……也始终是一个问题。
而且不仅是暗处,就是如今同处于这血门大阵之中,汪霸铭和独眼这两人,若是知道他们手持血门令,定会出手抢夺,这内里首先便是一场大战!
可这大战却又偏偏是要不得……可避免……琴明心中苦笑,摇了摇头,那更是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说别的,就说自己,让自己放弃血门令交给汪霸铭和独眼其中一个人,来换取他们的活命,琴明自认为自己还不是那种圣人。
所以,此战,需避,却避无可避!
至于说少年那是否有更多的血门令,琴明没有去明知故问这个蠢问题。
就算是有,也只是再生事端罢了。
琴明想着汪霸铭知道少年拥有血门令后可能的所为……苦叹,再次摇了摇头,有了之前河海涛的事,少年几乎必死无疑。
可不管少年的目的为何,现在毕竟是少年帮了他们,他琴明是绝做不出这种过河拆桥之事,更是不屑为之。
琴明不知道的是,少年之所以选择与他们三人交易,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早早看透了琴明的这种性子。
否则,要是选择独眼或者汪霸铭等人,估计在这个时候,他早就被当做一枚弃子。
不得不说,少年将琴明的心理把握的十分透彻。
“三位前辈可是在忧愁另外两人?”
少年带着清朗的声音再次传入三人的耳中,悠悠之中有着一种洞观全局的透彻。
杨婉柔三人微楞,没错。她们三人心中的确在犹豫,或者说在想,该怎么做才好。
倒不是说怕了汪霸铭和独眼,而是暗里有人窥测。将战力浪费在这内斗之中,句不是明智之举。
琴明犹豫了一下,“唐小友,若是你还有多余的血门令,不知可否……可否交予在下。再由在下交给汪道友和独眼道友两人?”
这一番话,是琴明纠结了好久,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由自己出面,将这血门令所引起的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这样即便汪霸铭和独眼有什么意见,自己毕竟是金丹期修士,所承受的压力要比少年小得多。
而少年也不用因为此事而担心危及性命,自己也不用因为心底一个亏欠而留下心结。
少年面上不显,可心头却是罕见的划过一丝诧异,随即微微轻笑起来。以他的心智,又怎能不明白这姓琴的好意与心中所想。
突然之间,不禁有些感慨,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迂腐一些,但……在这修仙界之中,倒也是相当罕见了。
第一次,虽然没有人注意到有什么不同,可少年自己却知道,他看这个如同一块“朽木”一般的琴明,倒是有了那么一丝丝顺眼呢。
少年低声言道。“这是我仅有的四枚血门令……前辈的好意,晚辈心受了。”
琴明本就是不得已而问之,少年的回答他并没有怀疑,虽然少年一次性拿出了四枚血门令。但血门令的稀有,他不是不清楚,能拿出四枚,已然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想必也是这少年另有其他什么机缘。
“前辈,救无可救。反为其囚!攘外而先安内,当断则断,该弃则弃,当时正为!当然,具体要如何选择,还是由前辈决定,但晚辈多言,既然已经确定站在了对立面,不如先下手为强,先机……难得!”
就在琴明在筹谋其他办法之时,少年清澈如泉的声音再次传入其耳中,却令其深深打了一个寒颤。
先机……难得?!!!
这是在……逼自己做出决断!
的确,因为血门令,他们此时被困在这阵中,几乎就是无解的局面,汪霸铭和独眼两人现在或许还没有发现,可只怕不多时就一定会发现,自己等人拥有血门令。
到时该如何解释?
那时,不存在信不信的问题,只存在生与死的问题,阵中,持血门令者——活!
而现在,在他们没有率先发现之时,也是目前对自己等人防备最弱之时,在加上两人绝大心神都被那阵外暗中施阵之人所吸引,现在,等于说是最好动手的时机,也是最佳对敌的时机!
现在出手,以他们三人的力量,完全可以将即将出现的伤亡降到最低。
但,这却完全颠覆了琴明一向的处世之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莫三生看见自己师弟眼中的交战,一向不着调的懒懒神情散去,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与感叹,师弟,你会怎么做呢?
他没有出声,有些事,他帮不上,有些坎,需他自己度过,有些劫,需他自己明白。
他所能做的,就是在背后支持着,保护着,在他后悔之际,为他提供一个可供他反悔,可供他退一步的港湾。
当然,很多事,往往是没有反悔的余地的。
这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去经历,去体会。
隐隐,琴明觉得自己陷入巨大的天人交战之中,是违背自己这百多年的原则,违背这道义,还是继续自己这一条明知会给盟友带来更大伤害的路。
一丝丝密密麻麻的汗滴爬上了额间,第一次,他对自己平日里的原则,产生了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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