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担心的事情。
同时也是最期盼的事情。
这是梧桐心中最为矛盾的地方。
恋爱之中的女人会变傻。
她自然也是傻的。
但是她同时也是为难的。
如果魔宗胜利,那么李凤凉就会死去。
但是她同样也是知道,自己和李凤凉是不会有可能的。
魔宗的人怎能和他在一起?
可是她还在坚持什么?
她也不知道。
所以当李凤凉宣布三军集结的时候,她是在暗自庆幸的。
她很庆幸自己不用参加这场战争。
但是她也是担忧的。
她究竟在担忧什么呢?
她怕李凤凉死,可是又怕魔宗输了,她想要魔宗赢,可是又怕李凤凉死。
她的脑子于是就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团浆糊。
这就是在恋爱中的女人。
哪怕她本不傻,可是此时的脑子之中多了这些东西,不傻也便是变成了傻。
……
……
洛老爷在府邸之中看着自己的家人煮着饺子,他们的饺子是等待着归来的将士和人去吃的。
洛老爷忍不住骂道,“都是一帮笨手笨脚的东西,开春来第一顿饺子就要让你们煮成片汤了!”
那些人紧张起来。
洛老爷于是又骂了起来,“底下那木头跟你有仇?火烧这么旺做什么?这些饺子都是要给人吃的,都是要去打仗的士兵!”
他说着,然后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战争意味着什么。
李凤凉将军利用玄武城前的机关和阵已经坚守了城池两个月,在这两个月之中魔宗的大军从未越雷池半步。
而如今他们已经在这场战斗之中投入了修行者,这便是说明,这场战争的所有主动权都是掌握在了他们的手中。
风吹在他脸上,变成无声的。
所有人都能想的到的结局,洛老爷怎会想不到?
玄武城的兴亡,或许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一个家人极为紧张的看着他,然后低下头,他终于说道,“老爷,玄武城怕是守不住了,我们快撤走吧……”
洛老爷愣住了,他看着那家人,然后眼神发起狠来。
他举着拐杖就砸了下去。
“春还没开,你就开始说起来胡话……”
那家人忽然哭起来,他直接跪下,然后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洛老爷的大腿。
“老爷,老爷!”
“魔宗这次是真格的,已经派出了修行者,李凤凉将军就算再厉害,如何能是修行者的对手?那几万大军就算全出去,也不够几百修行者打的啊!”
洛老爷顿着拐杖看着他,然后忍不住骂道,“修行者?修行者多个屁?谁家没有几个修行者?我们老洛家?我亲儿子,我亲闺女,这就是两个,还是三大宗的修行者,他们魔宗很厉害?比你们多双手多个屁股?”
他骂的兴起,然后就站在这刺骨的春风之中咳嗽起来。
他咳嗽着,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家人也低下了头,也不再说下去。
洛老爷抬起头来,忍不住看了一眼天,“说到我儿子和闺女,真真儿的是有时日没见过了,六年了,这便是六年了……”
他的拐杖晃动起来,然后看着家人忍不住叹息问道,“你说这修行者有那么好吗?好的连家都不知道回来一趟?”
然后他的眼神又忽然明亮起来。
“不过这却是没关系的,因为这次剑渊一定会发兵,我儿一定会回来!”
他看着那燃烧的柴火忽然激动起来,“多多的煮些肉馅的饺子,说不定等打完这一仗,我儿就回来了……”
那家人头低在地下,已经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派去天下三大宗的信使都回来了。
可是那三大宗却没有一个人前来。
无论是谁都知道,他们没有一个地方愿意掺和中原的这些事情,只要是关于魔宗的事情,他们便是不敢轻举妄动。
那信使终究是没有说出那句话——
他们是不会来了!
可是即使他们不会来,洛老爷又如何能弃城而走呢?
他不能。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
此时的他已经不是玄武城之中最大的富商,而只是变成了一个思念儿子和闺女的老人。
他转过身去,不让泪水落下被家人看见,他的步子蹒跚,仿佛就在这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重重叹息,然后说道,“少小离家,怎么爹要死了老大也未回来呢?”
他在问谁呢?
问的是春风?
问的是雪水?
还是问的是那啼叫不停的寒雀?
……
……
剑在手中。
马在前。
李凤凉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了。
他比任何人都要有经验,可是同时也是比任何人都在担心这一场战斗。
攻城和守城,是两个概念的东西,可是诠释出来东西确是完全不同的。
huo yao阵已经燃烧起来。
薄雪化成水。
薄冰聚成河。
苍白的天地间城楼显得更加的苍白。
玄武城的北门后,李凤凉带着数万大军,就静静的等待在这里。
他要做的就是守下来这魔宗的这次进攻。
同时他也是知道的,这次的修行者不会是很强大的,魔宗绝对不会一开始就亮出自己的底牌。
两个月以来的所有战事,也许都将会在这一战之中了结。
他看着这湛蓝的天空,感受着早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