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心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进了天权阁的大门,竟是被两个司狱使押进来。
也不算押解了。毕竟这一路上那名唤风回的女子,许是看她顺眼,倒是与她说了不少话。也惹来另一个叫云飞的司狱使不少警告的眼神。
谢问心眨了眨眼,打量了四周,天权阁内部倒别有天地。内里坐落着四处大殿,形态各异。四周都是阵法铭文,若不熟悉此地的,恐怕稍走错一步便会触动了阵法。
往来的修士皆神色匆匆,面上严肃。使得天权阁的气氛愈发显得压抑起来。
她被带到了最为靠后的一处宫殿,上方巍峨的牌匾上斗大的“负涂”二字,不知出自何人手笔。只一眼,便传来无尽肃杀之气,眼中竟有些微刺痛。
盱衡厉色,振扬武怒。
谢问心暗赞了一声,不知是何人所留。
“这是第十任天权阁主所题。”风回到了天权阁面上的痞气倒是收敛了些,见谢问心似对这字感兴趣,提了一嘴。
“原来如此。”谢问心恍然。
“你就不害怕?”风回凑过来,杏眼紧盯着谢问心,似是在她看脸上出朵花来。
历来被带到这天权阁的,都是犯了错的弟子。可这谢问心却一脸怡然,像是来逛自家花园。难道有什么依仗?
“我本来就没被夺舍,有什么可怕的。”谢问心一脸无辜。
“也是。”风回收回了目光,清秀的脸上满是认同。转了转脖子,安慰她道:“相信长老会还你清白的!”
“她是不是清白还有待商榷。”云飞看这二人肆无忌惮的说着话,不由黑了脸。
“如今没有长老闲暇,过几日自会有前辈来查明。”云飞虽是对风回和谢问心的私语有些厌烦,却也没有为难她。
负涂殿内部是一层层转动的浮光圆轮组成。圆轮上又伫立着数不清的光柱,因而谢问心一进来,见到的便是随着奇异规律转动的光柱,交相辉映。
负涂殿,千轮台。苍梧门弟子谈之色变的地方。
谢问心被带到最外层,风回指了指其中一个光柱道:“这个吧,地方宽敞,采光好。谢师侄觉得呢?”说完还挑了挑眉。
“……”这里光柱都是由阵法构成,内部都差不多大。哪来的宽敞不宽敞,云飞推了谢问心进其中一个光柱,瞥了风回一眼,自行向门口走去。
风回耸了耸肩,惋惜的看了一眼谢问心的方向,摇了摇头。
……
“你怎么还这般镇定?”天魔看着谢问心一脸的气定神闲,颇有些气急败坏。她夺舍之身就快败露了!不仅不想着如何逃跑,还与那叫风回的女修言笑晏晏,它真想问她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不然呢?我拼死反抗?叛出师门?”谢问心进了光柱,发现这竟是一处封闭的密室,内里倒是呈方形。四周是散发着淡光的墙壁,没有门窗。
仔细看来,墙壁上的光芒是由无数密密麻麻的阵法组成。谢问心感觉到,自身灵气在阵法的压制下滞塞不少。
“你若是被发现夺舍,我们两个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天魔即使不担心谢问心,现今也要为自己的安危考虑了。若是苍梧门用了什么幻世镜之类的法宝一测,它可无所遁形。
谢问心感受到天魔的想法,嗤笑道:“你在想什么?”她好整以暇的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运起被压制不少的灵气恢复着被四时书造成的伤势,淡淡道:“我不过是个筑基修士,就算来查,也不会是什么高阶法宝。”
她晋升玄诀二重境之后,修为已经相当于金丹。能感受到如今已经可以浮空,这是金丹境界的标志。
不过玄诀也无什么攻击手段,浮空也不及御剑快。若是用造化之气赶路……天魔会疯。
“你就安心待在识海中。我用造化之气护住你,不会被发现。”寻常修士或法宝根本察觉不到造化之气,天魔是杞人忧天了。
“……”天魔不知谢问心凭何这般自信,不过既然被困千轮台,要出去可是难如登天。它忽然想到什么,疑惑道:“你是依仗那个没过门的便宜师父?方盏梨?”
“……”谢问心一时竟不知是先纠正天魔的用词好,还是纠正自己并非夺舍好。
一面养伤,一面思索着如今之局。她敢肯定此事定是赫连浊所为,自己的阵法修为太过惹眼,对方的怀疑也在情理之中。不过……
她轻笑一声。
自己的来历连幻世镜都查看不出,她不信天权阁能查出什么。
心中的忧虑倒不止于此。赫连浊有这么大的能耐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若是大家动动嘴皮子就能怀疑同门被夺舍,苍梧门早就乱套了。
所以,此事背后定还有其他人……
赫连浊进了苍梧门,必定有了靠山。再加上方盏梨归来,谢问心心中又锁定了一人——
靳玉?
“原来不是冲着我。”谢问心撇了撇嘴,不过就算是池鱼之殃,也令她心中不虞。她之前从刘师姐处得知,赫连浊在天权阁任事,定然少不了他一份,却不知他的师承……
谢问心耸然一惊,“难道他拜了云舒圣尊为师?”
“你说谁?”天魔见谢问心忽然冒出一句,随即领会道:“赫连浊?不会。”
“为何?”谢问心疑惑天魔的态度。以赫连浊的为人,未必提不出这种要求。虽然会因此开罪云舒圣尊,不过赫连浊那种人明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千殇之阵都布的出手,不能以常理度之。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