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这两个字更像是习惯性的反问,却没有真正质疑的语气,因为袁欣悦现在能够清晰感觉到自己断掉的骨头正在慢慢恢复,而且她隐约也能感觉到,兀自受全麻效果影响的胸部之上,并没有开刀之后的伤口疼痛。
“刺针接骨法是非常古老的方法,据说在古人开化之前,就已经有了,只是后来失传了。内门的道医处据说有位很老的医生能够完成刺针接骨法,但是他年纪太大了,一直没见他施展过。”
袁欣悦即便是叙述自己的惊讶,口气也是清清淡淡的:“这个陈老师,居然有这一手本事,当真难得。”
谢文爽莫名其妙的感觉有点高兴,就像是袁欣悦在夸她一样。
“这事吧,我觉得主要还是欣悦姐姐运气好,我如果不是凑巧听护士说他昨天的时候给他老婆做手术,做的很精彩,也想不起来去找他。”
谢文爽笑眯眯的说着话,已经结束了袁欣悦半边身子的清洗工作。
低头看看她胸口上那一颗娇艳欲滴的小豆豆,谢文爽忽然低头,在上面轻轻亲了一口。
袁欣悦被她吓一跳:“爽爽干什么?”
谢文爽有点色。眯。眯的说:“看着欣悦姐姐长得好看,就想亲一口。”
袁欣悦有些无语。
谢文爽嘿嘿笑着,又轻轻在上面抓了一把,这才出去继续涮毛巾。
临走之前,看着袁欣悦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轻易不可见的红晕,忍不住想到,欣悦姐姐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呀……
一边涮着毛巾,谢文爽一边就想到了苏白白,心说我们三个人在床上是不是也很有趣?
她重新再回到卧室的时候,袁欣悦的脸上已经再一次恢复了宁静,那张俏丽的脸庞上写着冰冷的颜色。
在床的另一边坐下,准备帮袁欣悦清理另外半边身子的时候,谢文爽忽然就听到袁欣悦开口说:“我需要杀了他。”
谢文爽一愣:“谁啊?打伤你的人?”
“不是。”
袁欣悦说:“是你说的这个陈老师。”
谢文爽愕然:“为什么呀?人家可是刚刚帮你接骨呢,我当时一直陪着,可是看见人家很辛苦,每一根针落下去,就是一头一脸的汗。人家废了这么大的劲把你的骨头接好,你怎么这会儿说要杀了他呢?”
“正因为我的骨头是他接好的,所以我才要杀了他。”
袁欣悦淡淡说道:“七根骨头,差不多就要了我的命。他帮我接骨,无异于救命之恩。爽爽,你不修行,自然不会明白,救命之恩是很缠人的事情,我今次蒙他救命,这种救命之恩就会很自然的在我心里扎根,令道心蒙尘。不能解脱,此生只怕想要再有寸进,都是很困难的事情。”
谢文爽皱皱眉头,说:“欣悦姐姐,不管怎么样,人家不曾害你,反倒是救了你,你反过来就想杀了人家,我想不明白。”
轻轻帮袁欣悦擦着身子一侧的血迹,谢文爽说:“生而为人,就该有感恩之心,如果修行只是为了泯灭人性,恩将仇报,我觉得不修行也罢。”
袁欣悦眉头微皱,却是没再说话。
她自然不是恩将仇报的人,只是想到“陈老师”这三个字,就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似乎,这个人并非是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之中。
这个人,早已在她心底扎了根。
如刺在喉,不得不拔。
这种感觉很玄妙,她完全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是谁呢?
这又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