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秦岭,滔滔大河,在这里形成了一道天险,这就是潼关。潼关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南依秦岭,北临黄河,东南有禁谷,周围山峰相连,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官道,是进入关中的第一要道,古时候有“关门扼九州,飞鸟不能逾”的说法。
这时候的潼关驻扎着数万军队,时刻护卫着进入大唐京都长安的门户。
夕阳西斜,晚霞似火,阳光照在巍峨的潼关樵楼上,雕柱斗角,飞檐钩心之间,有七色光彩浮现,“谯楼晚照”,是潼关的美景所在,然而从下往上望去,一队队巡逻的士兵在城楼之上来回穿梭,无暇顾及这美丽的景色。
“师父,前面就是潼关,过了潼关,我们明天就能回到长安。”
这时候在前往潼关的官道上,几辆马车在缓缓行驶,最前面一辆马车上,驾车的是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道士。这时候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潼关城楼,走到马车的车窗外轻声跟里面的人说道。
“岐苏,入潼关后找家客栈,歇息一晚,明天再赶路。”马车中人从车窗里面露出头来,却是宗圣观的观主尹乐,赶车的是尹乐的弟子岐苏,后面的马车是宗圣观其他的随从和物品了。
岐苏重新坐在车辕上,驾车往潼关城门而去。
“师父,那智藏当日急匆匆的下山来,想必是已经回到长安了。不知道回去之后还会不会再次生事?”岐苏说道。
“哼,这次佛门惨败,那兴善寺有何脸面再向我道门挑衅。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会理会之前的冲突。回长安后告之全观弟子,以后少去惹是生非,都在观中好好修行。”尹乐说道。
其实宗圣观中子弟是什么样的,尹乐大致也是了解,有些弟子确实平日里疏于修行,专门找些其他门派众人惹事生非,一般门派大都畏于宗圣观的威势,选择忍气吞声,而之前与大兴善寺发生冲突的时候确实有些意外了。
大兴善寺可是说在佛门之中算得上是领袖地位,寺中弟子也都趾高气昂,哪里会受宗圣观弟子的侮辱和挑衅,期间双方发生了几次冲突,最后才有了这次的佛、道两门的比试。
“师父,这次佛门败了,那兴善寺和其他佛寺既然不敢再与我宗圣观为难,观中众师弟们相必会有所收敛的。”岐苏小声说道,其实自己也有些底气不足了。
“哼,观中弟子什么样,难道为师不知道?以前为师不管,是因为我们在天子脚下,又是道门数一数二的宗派,在这长安城中不能任人欺负了去,总要彰显一下我宗圣观的气派出来。这次去王屋山才知道,现在就算在道门之间,我楼观派也不能引领群雄。”尹乐说道。
“师父是说司马道长的上清茅山宗?”岐苏问道,“弟子之前还疑惑当日王屋山上道门数位宗师都在,为什么司马道长要让门下的两位弟子出战,相比这些都是司马道长之前已经考虑好的了。”
“你能看出来已经不错了。这次佛门之所谓会输,就是太低估了司马承祯。也低估了茅山下代弟子的实力了。其实,这何尝不是司马承祯的私心,传扬出去,倒是司马承祯的弟子们打败了整个佛门。
“当日,道门商议比试的时候,司马承祯才告之在场的诸位宗师,玄静的修为已臻宗师之境,如按照佛门的安排,前两场玄致和玄静就能胜了佛门,而不用为师出场。只是当时玄致被那师夜光偷袭,大意落败,才让道门显得有些被动了。
“当时众位宗师在商议比试出场顺序的时候,想到佛门定会让自己一方最强的智积大师对阵玄静,师夜光对阵玄致。”尹乐说道。
“田忌赛马?”岐苏说道。
“不错,佛门甚至一开始就想着限制玄致的剑法,让那师夜光取胜。这样智积大师胜了玄静,就可以赢了道、佛这次的比试。只不过佛门也没有想到玄静的修为竟然能赢了智积大师。
“这次比试终究还是以实力论胜负。在之前司马承祯就知道佛门会上山,所以才有了充足的准备,如此一来,佛门如何能够取胜。”尹乐说道。
“这样一来,茅山一派岂不是要更加强大。”岐苏说道。
“司马承祯修行高深,修为冠绝整个道门,茅山派在道门之间作为领导者,其他门派也都信服。只是司马承祯毕竟年事已高,怕是不久就……,更何况其弟子玄宁在数年前离世,很多人认为茅山一派在司马承祯之后就会没落,没想到那玄静横空而出,修为已经与其他门派宗师相当,甚至于已经比大部分宗师高了,兼之玄静年纪尙轻,修为自然更上一层楼。这茅山宗以后还会兴盛下去。”
“弟子发现茅山之中那道坚、道济道长跟……”岐苏提到之前道坚、道济上山的事情,其实明眼之人已经看出茅山门中的矛盾了。
“道坚、道济一直以来躲在司马承祯身后搞些小动作,这么多年都不成气候,以后又能有什么作为,不要指望两人能削弱了茅山一派。更何况,司马承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弟子,小小年纪就崭露头角,以后怕是也会成就一代宗师,那茅山一派在我道门之间就没有别的门派可以制衡了。所谓为师才让你们加紧修行,少去惹事。”尹乐说道。
“是,弟子定为约束门中师弟们。”岐苏说道。
马车缓缓驶进城门,入了潼关城,天已经擦黑,晚霞的最后一抹亮光在大河的那岸慢慢消失了去。
夜色笼罩着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