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凌峥欲言又止,觉得这个手机像个烫手山芋。
但是看到眼前小女人这迫切而又渴望的表情,他又有点不忍心拒绝,在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觉得我打这个电话,不合适。”
豆豆皱紧了眉头看他,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并没有生气,只是将手机拿了回去,转身该干嘛干嘛去了。
凌峥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看着那个被她扔在桌上的手机,心底堵塞,好像也压着一块大石头。
他是目的是报复,这么多年了,对那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女人,他从未停止报复。
但是在这生死关头,为什么他没有以前那种快意恩仇的感觉了,甚至还有点惭愧。
如果这真的是她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时间,在这生离死别的时刻,那个本来宣誓要和她白头到老的男人没有陪伴在身边,对她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会松了一口气的庆幸,自己那么讨厌的一个人没有出现在眼前。
还是会在无人的夜里暗自流泪懊恼,说好了要做夫妻白头到老,结果到死也没能看他最后一眼。
不过那个人怎么会去流泪呢,她就算现在眼睛不太好了,也从没有流过眼泪吧。
凌峥苦笑,将豆豆房间的门关上,随即看到楼下温迪已经进来了。
他说道:“上来吧。”
温迪抱着文件上楼,给他放在了书房的办公桌上,一边向他汇报道:“我已经和程峰说了,但他显然在犹豫,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去探视。”
“嗯。”提起程峰这两个字,凌峥依旧板着一张脸。
温迪为他整理着桌上的东西,一边愉快的哼着小曲。
凌峥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挑眉说道:“你是温迪吗?”
温迪回过神来,笑着看他:“难道凌总要验明正身?”
说着作势要去解自己的领扣,粉红色的舌尖还挑逗性的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
“打住。”凌峥对她的行为显然有些头痛:“你别给我添乱,弄的我们俩好像有什么一样。”
温迪笑道:“开个玩笑,给凌总您调节一下气氛。”
“这可不像你。”
“可这也是秘书的职责所在。”
“你早干什么去了?早有这样的觉悟也就没有麦豆豆什么事了。”
他本是随口这么一说,两人私下里算是不错的朋友,插科打诨的话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
可说完之后觉得有点心虚,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个已婚男人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拿暧昧当饭吃,有些话要说出来之前都得在心里转两圈,掂量掂量合不合适。
显然,他这句话是不合适的,因为他一抬头就看到了麦豆豆正端着切好的水果站在了门口。
凌峥愣住了,他那一刻先是迫切的希望豆豆没有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但很快,从豆豆陌生的眼神以及冷漠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
她,听到了。
这世界上有后悔药吗?有时光机吗?
有时候不小心多说了一句话,多做了一件事,马上意识到错误也无济于事,毕竟现实生活都不是科幻电影,无法左右时间。
对于一个人在冲动的时候恶语伤人,也许还能表示理解或者事后原谅。
但他凌峥这叫什么事啊?怎么莫名其妙的嘴巴跑火车说出这么一句话?
温迪顺着凌峥的目光看向门口,与豆豆四目相对,继而微微一笑,走过去接了豆豆手上的水果盘道:“少奶奶太客气了,我马上就走了,只是来给凌总送一份文件。”
豆豆点了点头,也挤出一个微笑面对温迪,接着转身离开,几乎是逃一般的。
温迪甚至感觉到了她的手在碰到自己时的颤抖,以为她会扔掉盘子逃之夭夭,但她忍住了,还礼貌性的给了自己一个微笑,接着才逃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温迪将水果放在桌上,再去看凌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刚才的轻松姿态,反而是有点疲惫无奈。
“你也看到了,豆豆现在就这样。”
温迪点头:“我之前帮您联系了一家国外非常有名的心理医生,可是有个缺点是他不会说中文,在心理疏导上可能不会起太大作用。”
“等等再说吧,她也不是那种完全封闭自我的人,我看得出,她也想改变。”
温迪又道:“既然这样的话,我先回去了凌总,程峰那边我会密切注意情况。”
“嗯……”凌峥看她一眼,在她出门之前又赶紧叫道:“你,去跟豆豆说一声。”
温迪会心一笑:“好。”
果然,她先去敲了敲豆豆的房门,告诉她自己要走了,这才告辞离开。
凌峥看豆豆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现,这才重新在书房办公桌前坐下,开始对着这一摞文件发愁。
想到了之前上对他的一句评论,说什么自己选择的路,就算哭着也要走完。
没办法,谁让他年少叛逆选了今天这条路呢,捏捏鼻梁,先看完这些资料再做其他打算吧。
这一看时间就长了,晚饭之后又组织了一次高层会议。
三个会议室同时进行,将部分问题交给一个会议室的高层主管,另一个会议室则专门针对部分大事件商议解决政策,而他则和一群董事们在一起,听他们汇报最近股市行情,以及公司海外市场的拓展计划。
当这边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他也该去另外两个会议室验收成果了,在最后的讨论结果中做最后的盖章定义。
一晚上忙碌